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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互为源流的音乐文化生活（贵州大学学报）2015年第三期从2013年10月底到2014年7月底，我作为教育部CSC项目的公派留学生在慕尼黑生活学习了近一年时间，其间也屡次往返于奥地利的维也纳和萨尔兹堡。因而，对德奥学校音乐教育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对丰富多彩的德奥音乐文化生活尤为着迷。在慕尼黑现实社会生活中，音乐家与普通民众、音乐创作表演与音乐欣赏等众多关系密切关联、互相依存，构成了音乐生产与消费互为源流的音乐艺术生活。文章从新作品、职业音乐家谋生、都市人文景观、普通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等方面加以阐释。一、新作品德奥这片音乐土壤不仅诞生了巴赫、海顿、莫扎特、贝多芬等古典音乐大师，坐拥浩瀚的古典音乐遗
2、产，而且诞生了勋伯格、威伯恩、贝尔格等当代音乐大师，催生了以凯奇、斯托克豪森为代表的新音乐作曲家。能够讲，音乐创作是推动德奥音乐不断发展的坚实根基，同时也是德奥音乐悠久的文化传统。这种传统不仅体如今有组织的音乐活动中，如慕尼黑当代音乐协会等民间组织、两年一度的慕尼黑新音乐戏剧国际节(MnchenerbiennaleInterna-tionalesFestivalfrneuesMusiktheater)、新作品音乐会等，也体如今普通听众对现现代新作品的翘首企盼和热情关注的意识行为中，如2014年23月在Gasteig二楼大厅举办了题为“慕尼黑新音乐作曲家(19631972)卡尔斯顿德雷斯摄影展(
3、OhralleinkeinWesenNeuMusikMnchen(19631972)fotografiertvonKarstendeiese)，展出了包括约翰凯奇(JohnCage，19121996)、亨利帕塞尔、卡尔海因兹斯托克豪森(KarlheinzStockhausen，19282007)在内的11名作曲家及创作现场的照片(见图1)，从一个角度反映了摄影家对新音乐及其创作者们的密切关注和由衷喜欢。在慕尼黑，作曲家创作的新作品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遭到热切关注，像醇厚清凉的啤酒一样在演员听众的口耳相传中得到表扬和传播。新作品创作有音乐语言和音乐体裁上的创新，也有音乐题材和音乐观念的突破。在音
4、乐语言上，新作品有对古典音乐语言的学习继承也有对当代音乐语言的探索融合。比方电子音乐、录音棚音响、多样乐器、各种人声、环境音响等。2013年12月2日晚，由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牧歌合唱团(MadrigalchorderHochschulefrMusikundTheaterMnchen)演唱了本校老师WolframBuchenberg创作的作品“Kommunionvers。半音进行的不协和背景配合格里高利圣咏，在不协和音响中营造出和谐效果，创造出古老而长远的意境。作曲家试图以古代人与当代人的对话揭示宗教之于人类的永久意义。在音乐体裁上，新作品尝试更为多样化的音乐表现领域、更为灵敏的组织构造方式
5、。其中即兴创作或表演在新作品中占据了一定份量。如，键盘即兴、乐队即兴、舞蹈与音乐即兴等。Berndedmann是2014年7月刚刚中选的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校长。除了学校行政工作，他也开设即兴创作课程。自2014年2月开场，Berndedmann用一个学期指导5名室内乐手(长笛、中提琴、单簧管、大提琴、钢琴)为电影配乐。他选取了德国导演弗莱德立希瓦茂瑙(FriedrichWilhelmMurnau，18881931)在1926年拍摄的一部无声电影（浮士德）(Faust)，根据该电影画面和情节的变化将电影划分成以秒为时间单位的若干段落，不同段落给出即兴演奏的乐谱提示;然后，请这5名乐手对照每段电
6、影画面进行即兴演奏和即兴配合，直到电影画面与乐队即兴演奏互相吻合;经太多次排练，电影情节与乐队即兴演奏越来越默契;最后，在课程汇报音乐会上，该乐队配合电影完好播放进行了现场即兴配乐表演。电影配乐，这种“老旧音乐体裁的复兴，反映了音乐家们对即兴创作或表演其价值和地位的重新认识，体现了作曲家对音乐创作规律性或程式化内容的提炼和总结，还生动地呈现出作曲家与演奏家身份互动和角色兼容的对话场面。在音乐创作观念和题材上，新作品更关注作曲家本人的自我感受，着力探索和刻画自我内心世界的活动轨迹。2014年1月31日2000在Gauting地铁站的ObererKirchenweg1KulturbhneBOSCO
7、举办了弦乐四重奏新作品会(NeuausgabeStreichquar-tett，Freitag31Januar20142000UhrGautingbosco)。音乐会演奏了四首作品:（弦乐四重奏第三号）(St-reichquartettNr.3，作于20072008年，改编于20102011年)、（岛）(为弦乐四重奏而作，作于2014年)(“AlcatrazfrStreichquartett，2014/UA)、（布鲁克纳印象）(BrucknerSchemen，作于2005年)、（摇摆的屋）(ErratischerBlock，作于2012年)。这些当代作品，既有创作新观念的表达，也有创作新技术的
8、尝试，或营造一种气氛或表达一种心情或描绘一种动态。固然都是以音高节拍的无序、不协和为总体特征，但是由于这些作品多集中于个体内心动态的细腻刻画和本身思维活动的客观描摹，意图明确，技术熟练，构造紧凑，因此作品音响效果并不喧闹烦躁，始终能够吸引听众注意力。尤其最后一首具有即兴性，又有紧凑、动感的整体连贯性，引人入胜。除了对自我内心的关注，新作品还把关凝视角投射到音乐同行们的身上。2014年4月8日1900在慕尼黑Gasteig剧场的CarlOrffSeel大厅里演出音乐戏剧小品（内部）(以歌唱者内心状态和内心空间之变化为基础的音乐情境)(Innen，einemusikalischszenischeI
9、nstallationimWandel(n)frSnger_innenund(Innen)ume)，就着力把舞台表演经过中演员心理活动作为创作题材，“从演员歌唱及其表演呈现中提取物理素材，组成由歌曲、电子设备、枢轴塑像和程序布局等构成的音乐戏剧。演出现场高悬一个白色的、扭转的宏大充气物，充气物上不时播放事先录制好的文字、图像和视频影像，5个女演员从大厅人群中走着唱着讲着来到大厅中心，并不时走入现场观众群中，与观众沟通对视，配合着充气物上的视频，创造出演员既在舞台上又在观众中“既在又不在的现场效果(见图2)。这是作曲家、导演、布景、视频制作与播放、艺术参谋等艺术家与5个歌唱演员共同“把演员内心发
10、生的一切带到了戏剧表演现场。作曲家与其它人员在共同创作中突破音乐创作表现的边界，探索更多样的可能性。从语言、体裁到观念、题材，慕尼黑新作品演出、展演更像是慕尼黑音乐艺术生活的一种常态，于无声中不断创造新奇。“失控(AusserKontrolle，2014年5月7日至23日第14届慕尼黑新音乐戏剧国际节的主题)，体现了慕尼黑音乐艺术界一如既往的创新信念，对音乐艺术家们大胆创新的支持和鼓励，反映了慕尼黑文化生活对音乐家推广新作品、探索新技能、介入新作品评价等活动的广泛需求。在网络四通八达、电子信息复制便捷、多媒体盛行的今天，慕尼黑新音乐、新创作、新作品仍以不可复制的鲜美，不断知足听众“尝鲜的需要。
11、二、职业音乐家谋生纵观西方音乐历史，音乐家或依附于宗教神职或受雇于宫廷政权或卖身于市井行会，具有当代意义上的“自由音乐家身份的音乐家始自贝多芬:“一个具有独立人格、能够依靠本人的艺术劳动和成就得到社会成认和普遍尊重的当代意义上的音乐艺术家。127自由职业音乐家的传统也是慕尼黑音乐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在慕尼黑，音乐家们依靠个人音乐专业技能独立生活的状态呈现出典型的自由音乐家的特征。音乐家们与他们所任职的乐团、学校或机构之间并无特别牢固严密的人身从属关系。仅就我所认识的几位德国职业音乐家而言，他们都同时从事多份音乐工作，组织、介入不同机构、不同水平的音乐表演、创作、教学等活动。比方，某中学音乐学校钢
12、琴老师Ulrike先后在“慕尼黑巴赫合唱团(MnchenerBachchor)等3个专业合唱团演唱并屡次随团赴英国演出;大学合唱指挥教授Gerd和Martin各自拥有4个乐团:3个合唱团和1个管弦乐团，他们白天在大学上课，晚上往来于慕尼黑4个地方排练演出;男低音歌唱家Urano任教于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的同时也是巴伐利亚州国家大歌剧院的合唱演员，排练和演出特别频繁。总之，音乐家们只对他们所担负的那一项工作负责，而与这项工作的机构组织并无唯一归属关系。因而，他们经常是这些音乐团体的组织者、介入者，又经常是其他音乐社团的创作者、表演者和欣赏者。职业，或者讲自由独立，经常需要音乐家们从事多份工作和兼
13、顾多个角色才能维持生存的需要、知足职业多方面发展的需要。这里以我所认识的一位日籍职业钢琴家为例，考察在慕尼黑丰富时髦的音乐文化生活中一位职业音乐家的专业发展与生存之道。2014年4月12日，朋友推荐我去听一场名为（春之幻想曲欧洲与日本钢琴音响之夜）(“PhantasiestckeFrhling，KlavierabendmiteuropischemundjapanischemKlang)的钢琴独奏音乐会，票价15欧元。在这场音乐会里，日籍钢琴家MasakoOhta演奏了包括德、日两国作曲家的作品。除了音乐会表演，她独立承当着选择音乐会曲目、联络演出场地、演出信息、印发节目单、主持音乐会、为音乐会
14、现场录音、与现场听众沟通沟通等一系列环节。从4月一直到7月底，她在慕尼黑、纽伦堡等城市巡回演出这一套音乐会曲目。查看她个人网页的信息，仅2014年音乐会就有27场次之多，音乐会预告排到了2015年2月6日。除了钢琴独奏之外，她的演出曲目与形式也多种多样。比方她与另一位钢琴家合作的双钢琴作品与即兴音乐会，电影配乐、配乐诗朗读、音乐与舞蹈音乐会等表演形式。除了演出收入，音乐会的成功演出还吸引着钢琴学习者的登门拜访。她的钢琴学生从儿童到老人不限，程度从启蒙到升学、职业演奏员不一，授课费从每课时3050欧不等。有时她也会特意组织富有趣味的音乐会来培养更多的钢琴音乐喜好者或钢琴演奏学习者。2014年5月
15、18日上午11:00和下午14:00，她和其他三位钢琴家在慕尼黑的斯坦威总部(位于LandsbergerStr33680687MnchenLaim)举办了名为（“2、3、4只手!小小音乐家庭音乐会）(“Klazwei，Kladrei，Klavier!Fami-lienkonzertvonMiniMusik)为可能购买斯坦威钢琴的家庭和儿童们进行钢琴启蒙教育(见图3)。MasakoOhta还是慕尼黑当代音乐协会的成员，除了与同行们商讨当代音乐相关问题之外，她也介入当代音乐的创作、欣赏和评论活动。作为一名旅居慕尼黑的自由音乐家，她以音乐会演出、钢琴教学、音乐创作等相关音乐活动供养本人和家人的日常生
16、活，同时也以此保持与慕尼黑同行、学生和听众的密切来往，并同时在这种气氛中保持着工作与生活同步提升的紧张节拍，快乐自由而勤奋地维系着音乐生产与消费的独立的循环系统。音乐家“不再眷恋于某一固定位置，而是从一个音乐中心转到另一个音乐中心，不仅被更高的金钱报偿所吸引，也为不断丰富他们艺术经历的愿望所鼓舞。在德奥这片音乐土壤上，这样一种不依附任何教会、宫廷、政府、企业、机构和组织的自由音乐家个体经营形式，经过贝多芬、舒伯特、瓦格纳等音乐家之后，固然过去了百年，仍然朴素而鲜活地运行着。三、都市人文景观自由音乐家的人身和经济独立是围绕音乐会的演出、教学和创作而展开的谋生之路。“音乐会建制的成熟，音乐出版与教
17、学等社会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加强了作曲家人格上和经济上的独立自主。慕尼黑音乐会种类形式繁多，各种各样的场所为音乐会演出提供了设施场地。从传统、典型、专业的歌剧院、音乐厅，到教堂、礼堂、学校等社会公共事务或公益机构，再到楼堂馆所、酒吧、迪厅等休闲娱乐场所，再到沙龙、别墅等私人会所或住宅，乃至于地铁、车厢、街边、过道、广场等公共交通设施，都可供音乐会演出之用。各式各样的演出场所与音乐会形式共同构成了慕尼黑都市生活的人文景观。图4门德尔松清唱剧（Elias）教堂是现场音乐会最为常用的场所。德国是信义宗路德派宗教的起源地，而音乐又是信义宗路德派宗教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因而，教堂常备管风琴、钢琴等乐器，建
18、筑设计也会考虑乐池、唱诗班、音响反射等构成要素。平常神父与信徒们做星期都会伴随歌唱来颂读s经。碰到圣诞节、复活节、降生节、万圣节等重大宗教节日或活动，一般教堂都会雇用合唱团或乐团演唱s经，或举办气势磅礴的大型宗教作品音乐会。条件更好的教堂拥有本人的合唱团或乐团，为宗教仪式提供专门服务。比方，慕尼黑东部的Feldkirchen教堂拥有本人的小剧场GospelArtSudio，由教堂女神父、美国籍的MirjanaAngelina主持和管理，为德国版的音乐剧StephenSh-wartz（上帝在讲）等宗教题材的戏剧、音乐会提供演出场地。教堂庄严宏大，室内常装饰以雕塑画像，声波传送与反射效果良好，加之
19、教堂特有的肃穆专注气氛，经常创造出神奇的音响效果。教堂也因而成为付费低廉甚至无偿使用的、最为常用的音乐会场所。我所参加排练的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学校合唱团，第一学期学习结束时在Gustavschieferstr21的StJohannesEvangelist教堂举办了题为（快乐）(Freude，Joy，Laetitia)的音乐会;当一学年学习结束时在Josephsplatz的StJoseph教堂举办门德尔松清唱剧（伊利亚）(Elias)(见图4)。走进慕尼黑大大小小的教堂，听着回荡在教堂上空的乐声，沉静在安然平静安详的气氛中，真是无比美妙的享受。剧院、音乐厅是现场音乐会最为专业的演出场所，也成为
20、评价音乐家专业水准的标志之一。慕尼黑的巴伐利亚州国家大剧院，虽不像维也纳国家大歌剧院那么金碧辉煌，但是形制构造基本一致:包厢、厅座、楼座、站票等不同价格和等级的座位界线分明，衣帽间、休息厅、咖啡茶点一应俱全，内部装潢华贵，观众穿着整饬，是达官显贵社交聚会的场所之一，而听众西装革履、服饰讲究也成为听众欣赏音乐的惯例。Gasteig的交响音乐厅(philhar-monie)拥有60170人主席台、2387个观众席，和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的大音乐厅(GroeKonzert)一样，是专业的交响乐演奏厅。这些高级别演出场所不仅吸引着世界级音乐大师前来举办音乐会，也成为诸多音乐喜好者关注聚集的地方。除了职
21、业音乐家的演出，音乐厅还承当着培养音乐人才、普及音乐教育的功能。比方，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大大小小五六个音乐厅，不仅上演独唱独奏音乐会，室内乐、重唱重奏、管弦乐、大乐队、合唱、管弦乐等表演类课程学习的汇报音乐会，也上演（奥尔夫元素音乐）、（合唱指挥）、（音乐历史）、（民族音乐）等理论课程学习汇报音乐会。音乐厅利用率特别高，有的时候甚至一些大教室或大一点的琴房也成为学生举办音乐会的场所。2014年5月17日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举办名为（2014音乐长夜(LangenNachtderMusik2014)）的系列音乐会，由（羽管键琴）、（电影与多媒体作曲）、（流行音乐大乐队）等多门课程的学习汇报音乐
22、会组成。音乐会一方面让课程教学成果直接面向社会听众，促进教与学活动对完美完善的追求;另一方面接受音乐消费者的检验，获得教学调整的反应信息，进而构成创作教学与社会消费、品评与改善的循环机制，扩展音乐教育教学空间。有时一场音乐会还收取每人1020欧元不等的捐赠，对教学也是一种物质鼓励。楼堂馆所、酒吧、迪厅等休闲娱乐场所是现场音乐会最为商业化的演出场所:通过出租场地获得收益。有的场馆渐渐构成了某类音乐会的经营特色，比方SeidlvillaNikolaiplatz的俄罗斯会所、英国花园酒吧、AmericanHaus等是艺术家和音乐喜好者聚集的场所。有的音乐喜好者自筹资金搭建音乐会演出场馆，通过租赁场地
23、维持收支。还有一些公共场所或交通设施，如地铁、过道、街边市场、广场等更是音乐学习者、艺术家自由表演收取小费的场所。当行走在或寂寥或喧闹或熙熙攘攘的街道、地铁和广场上，一支悠扬的旋律、一阵欢腾的和弦不知从何方传来，人的情绪和步伐顿时轻盈松弛。别墅、会所等私人住宅是音乐会演出最为亲切友好的场所。一群有着共同兴趣喜好的亲朋好友聚集一处，欣赏音乐、沟通思想、建立友谊，度过一段高雅精致的生活光阴。7月12日，在跟随MasakoOhta学习钢琴两个多月之后，我和她的其他学生一起举办了一场钢琴演奏音乐会。钢琴学生和亲友们聚集一处，互相聆听互相表演。音乐会结束，演员和听众吃着各自从家里带来的点心，聊着刚刚结束
24、的音乐会，诉讲感想，评价优劣，互相鼓励。这种家庭聚会或艺术沙龙式的音乐会既培养了学生也培养了观众，尤其重要的是培养了音乐教学与表演直接面对市场、面对听众的市场机制。而这种音乐生产与消费的密切关系为音乐家个体经营的生产生活方式提供了土壤。音乐厅音乐严肃正统，娱小众;教堂音乐肃穆庄重，娱神;楼堂馆所、广场音乐热闹互动，娱群众;沙龙音乐随意精致，自娱自乐。这些不同类型、不同性质和不同风格的演出场所与各种不同形式的音乐会演出，一起构成了慕尼黑丰富多彩的都市生活。四、普通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音乐会形式与自由音乐家的独立身份都是伴随着1415世纪西方近代城市发展和平民阶层“一个愿意欣赏音乐、并为之付款的阶层
25、2的兴起而出现的。时至今日，具有一定音乐艺术修养和稳定经济收入的中产阶级与普通市民仍然是音乐会主要的受众群体。需求多样化是慕尼黑音乐会观众的特征之一。有的观众由于职业需要、为学习观摩借鉴同行而观看演出;有的由于个人兴趣喜好、为愉悦身心而观看演出;还有的观众为交友聚会而观看演出;有的纯粹为了消遣娱乐而观看演出，静静地坐在音乐厅里打发孤单寂寞的光阴;还有的由于个人信仰和精神寄托为慰藉心灵而观看演出。比方我的一位德国朋友是忠诚的基督徒，尤其关注宗教题材的音乐作品。得知有德国版的音乐剧StephenShwartz（上帝在讲）上演，一定邀我同往欣赏。由于慕尼黑音乐会形式和价格特别多样，不同需求的观众总能
26、根据本人的爱好、时间、收入找到相应价格或形式的音乐会，获得相应的知足。有偿或付费观看是慕尼黑音乐会观众的主要特征。普通观众是音乐会收入的主要来源。我的一位德国朋友是当代音乐忠实听众，音乐沙龙的常客。他亲临现场观看和向友人推荐音乐会，每场音乐会都是本人掏钱买票。当然，不同形式的音乐会票价不同，同一场音乐会也会有免票、赠票、优惠票、出售票等多个等级。2014年03月07日晚在维也纳国家大剧院(DerWienerStaatsoper)演出柴科夫斯基歌剧（叶甫盖尼奥涅金）(EugenOnegin)，为了能买到3、4欧元一张的站票，男女老少还有怀抱婴儿的夫妇在演出前一个小时开场排队，操着各种语言、排着长
27、长的队伍、缓缓挪向售票窗口购买站票。音乐学院的演出师生都能够出示证件免票入内，大型商业演出演员能够买到24张不等的内部优惠票，其他教堂、沙龙、私人别墅举办的音乐会票价都在1020欧元左右，有的时候是免票。当然，艺术家音乐会演出从来不会拒绝来自有权或有钱阶层的馈赠或赞助。如在奥迪公司名下的合唱团，以郎朗命名的青少年音乐营基金，在多个基金和家族赞助下“牧歌合唱团(MadrigalchorderHochschulefrMusikundTheaterMnchen)的美国之行等，仍然能够看到权贵赞助音乐事务的遗风。对音乐艺术非常在行，对音乐观念很有非常见地是慕尼黑音乐会观众的又一大特征。众多类别的观众经
28、常本人就是另一场音乐会的组织者、介入者、倾听者或评论者。我的德国朋友Ulrike在音乐学校教钢琴，在多个合唱团里唱合唱。我的德国朋友ainer在戏剧舞台上演过裸体男，在大学合唱队唱过7年男低音。他已故夫人是慕尼黑小有名气的戏剧导演。2011年06月04日他在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举办了名为“和声与节拍中国与欧洲音乐的不同的学术讲座，将当代物理学尤其是量子力学的思维方式运用于中西音乐审美、表演和记谱分析中，指出中国音乐表现的不确定性、西方音乐确实定性，是中国主客体融合、西方中客体分离的哲学思维的体现。他还是中国艺术歌曲的喜好者和推广者，是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汪莉教授艺术歌曲CD录制的艺
29、术参谋。音乐会观众与艺术家们之间关系亲密是慕尼黑音乐会的另一特征。观众与其喜欢的演员或艺术家之间有的长期保持书信来往，有的互相认识了几十年，有的固然不常见面却是相互心知神会的知音。作为音乐会的欣赏者，很多观众是音乐会艺术家们的精神支持者。有的观众在演出之前就早早地来到现场，特意坐在观众席前排，不仅本人能清楚地看到演员的一举一动，而且也让演员一眼能看到本人。有的观众除了专注倾听之外，还随着音乐起伏不时发出会意的微笑和感慨加以回应，甚至演出一结束，便走上前去与本人喜欢的演员亲密交谈。2014年1月31日2000在Gauting地铁站的ObererKirchenw-eg1KulturbhneBOSC
30、O举办的弦乐四重奏新作品会(NeuausgabeStreichquartett，Freitag31Januar20142000UhrGautingbosco)这场音乐会与其讲是一场演出毋宁讲是一个小型的作品创作座谈会。这个100多平米的小剧场里坐满了听众。首先，作曲家介绍本人的作品、创作意图或背景，5位现场演奏员也谈新作品演奏的经历;四首作品演奏完了之后，听众与演奏者、作曲家散落在小演奏厅里品茶饮酒聊天交谈，现场沟通和交换意见;创作者、演奏者、倾听者平等而亲切友好地交谈，有的诉讲创作感想，有的沟通演奏心得，还有的诉讲倾听的感想，直到尽兴归去。我的朋友ainer喜欢第四首作品（摇摆的屋）(Err
31、atischerBlock)。在音乐会结束之后，他先是等待一旁，直到被人群簇拥着的作者、女作曲家HelgaPogatschar跟前有一点空隙，他便捉住机会走上前去，诚恳而热切地诉讲本人的喜欢和对作品的理解。女作曲家在迎来送往中匆匆地应答着。即便如此，谈话仍然持续了10来分钟。之后，ainer来到他的老相识、小提琴演奏员Joeappaport跟前，两人就新作品的即兴演奏等问题亲密而热切地交谈了20多分钟。新音乐作品就在这个作曲家、演奏家、听众共同组成的、不到百人的小型聚会中“新鲜出炉了。新作品创作者与听众如此亲密接触，确实令人兴奋。丰富多样的慕尼黑音乐会无论从创作、表演、教学、评论等专业支持，还
32、是经济支持，都离不开听众这个训练有素的群体。五、结语:音乐会是音乐艺术源流中枢综上所述，慕尼黑音乐文化生活是由作品、音乐家、观众、场所这四个相互相关又相互独立的要素共同构成的。现场音乐会是连接作品、音乐家、观众、场所的中心枢纽。音乐会是音乐新作品的平台，是职业音乐家的谋生手段，是普通民众的生活方式，是都市一道亮丽的人文景观。围绕音乐会这个中枢，其他每一个要素改变都可能造成另一个要素的变化。如，音乐作品创新促进音乐家表演技术的改良，并为演出场所提供新的演出节目，进而吸引观众前来聆听，观众出资聆听的费用可能鼓励音乐家创作新作品、演出新作品，或者有更多时间和精神培养学生和观众等等。由此可见，每个要素
33、或环节是构成整个音乐文化流通整体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是相互关联互相作用的关系。我把这个以音乐会为中枢所构成的创作、表演、欣赏、教学、研究等音乐艺术活动互相知足与互相促进的机制，称为音乐艺术生产与消费互为源流的自循环机制。这种机制同时知足了音乐学科的专业要求、音乐家谋生的职业需要、个体之间人际交往的需要、音乐家自我情感与精神知足等众多需要。这种机制还促成了以现场音乐会为中枢的专业分流。创作、表演、聆听、评论、教学、理论研究等能够从不同角度介入到这个循环之中;职业、业余、玩乐等不同音乐需求的个体能够介入到这个循环的不同群体、不同组织、不同机构之中;生产、消费、中介媒体等不同身份的个体能够不同角色同时
34、或分别介入到这个循环之中。每个个体或环节越活跃积极，这个系统循环流动越快，整个社会音乐生活也越丰富充实。回首历史，能够看到，慕尼黑音乐艺术生产与消费互为源流的自循环机制有着其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文化渊源。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市民阶层良好的艺术文化修养和稳定的经济收入，音乐家的独立人格、自由人身、专业技能技艺的保障，音乐创作传统所带来的作品和创作技术的积累，以及整个社会对音乐艺术好像吸吮空气水分一样的常规需求等等，都是促成以音乐会为中枢的音乐艺术生活自循环机制构成的主客观条件。固然在中国当下以上众多条件并不成熟，对于“自律性的艺术音乐或音乐会音乐134的认识也有不同看法，但是构筑音乐与社会、作品创作与表演、音乐会演出与欣赏、表演与教学、场所租赁与影响力辐射等众多环节之间的关联，启动和构建一个音乐艺术生活自循环机制，却是音乐界同仁们共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