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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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朝花夕拾)是鲁迅所写的唯逐一部回忆散文集,原名(往事重提),(朝花夕拾)是鲁迅后来修改的名字,一向得到极高的评价。“朝表示早年时候,“夕表示晚年时期意思是早上的花晚上来捡,这里指鲁迅先生在晩年回忆童年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的人和事。下面就是我给大家整理的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希望大家喜欢。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如今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要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不必讲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讲鸣

2、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盈的叫天子(云雀)突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假使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讲,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能够成仙,我于是经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而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假如不怕刺,还能够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长的草里是不去的,由于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长妈妈曾

3、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讲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讲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固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象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

4、和尚讲,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忧,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经常这样想。但直到如今,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冬天的百草园比拟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本人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

5、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飞鸟,性子很躁,养不过夜的。这是闰土的父亲所教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由于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由于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由于站在石

6、井栏上跳下来罢,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扁道:三味书屋;扁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扁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由于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不知从那里听来的,东方朔也很渊博,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冤气所化,用酒一浇,就消释了。我很想具

7、体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由于她毕竟不渊博。如今得到时机了,能够问先生。“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候,赶忙问。“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由于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讲。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固然小,但在那里可以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

8、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们到园里的过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人都到那里去了?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矩,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读书!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本人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要他还大声朗读着:“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由于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

9、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讲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象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由于要钱用,卖给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讲如今本人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九月十八日。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范爱农)在东京的客店里,我们大抵一起来就看报。学生所看的多是(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专爱打听社会上琐事的就看(二六新闻)。一天早

10、晨,辟头就看见一条从中国来的电报,大概是:“安徽巡抚恩铭被JoShikiRin刺杀,刺客就擒。大家一怔之后,便容光焕发地相互告语,并且研究这刺客是谁,汉字是如何三个字。但只要是绍兴人,又不专看教科书的,却早已明白了。这是徐锡麟,他留学回国之后,在做安徽候补道,办着巡警事物,正合于刺杀巡抚的地位。大家接着就预测他将被极刑,家族将被连累。不久,秋瑾姑娘在绍兴被杀的消息也传来了,徐锡麟是被挖了心,给恩铭的亲兵炒食净尽。人心很愤怒。有几个人便密秘地开一个会,筹集川资;这时用得着日本浪人了,撕乌贼鱼下酒,慷慨一通之后,他便登程去接徐伯荪的家属去。照例还有一个同乡会,吊烈士,骂满洲;此后便有人主张打电报到

11、北京,痛斥满政府的无人道。会众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发电,一派不要发。我是主张发电的,但当我讲出之后,即有一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来:“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象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讲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认识的人告诉我讲: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几乎不是人,本人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从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何必推举呢?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罗。他讲。我觉得他的话又

12、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但我便主张这一篇悲壮的文章必须深知烈士生平的人做,由于他比别人关系更密切,心里更悲愤,做出来就一定更动人。于是又争起来。结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谁成认做去了;其次是大家走散,只留下一个拟稿的和一两个干事,等候做好之后去拍发。?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天下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步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土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突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相互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讲:“哦

13、哦,你是范爱农!“哦哦,你是鲁迅!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了起来,是相互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年,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我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谈起本人的经历来,他讲他后来没有了学费,不能再留学,便回来了。回到故土之后,又受着轻蔑,排挤,迫害,几乎无地可容。如今是躲在乡下,教着几个小学生糊口。但由于有时觉得很气闷,所以也趁了航船进城来。他又告诉我如今爱饮酒,于是我们便饮酒。从此他每一进城,必定来访我,非常相熟了。我们醉后常谈些愚不可及的疯话,连母亲偶尔听到了也发笑。一天我忽而记起在东京开同乡会时的往事,便问他:“那一天你专门反对我

14、,而且成心似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你还不知道?我一向就讨厌你的,不但我,我们。“你那时之前,早知道我是谁么?“怎么不知道。我们到横滨,来接的不就是子英和你么?你看不起我们,摇摇头,你本人还记得么?我略略一想,记得的,固然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时是子英来约我的,讲到横滨去接新来留学的同乡。汽船一到,看见一大堆,大概一共有十多人,一上岸便将行李放到税关上去候查检,关吏在衣箱中翻来翻去,突然翻出一双绣花的弓鞋来,便放下公事,拿着子细地看。我很不满,心里想,这些鸟男人,怎么带这东西来呢。本人不注意,那时也许就摇了摇头。检验完毕,在客店小坐之后,即须上火车。不料这一群读书人又在客车上让起坐位来了,甲要乙坐

15、在这位子,乙要丙去坐,做揖未终,火车已开,车身一摇,即刻跌倒了三四个。我那时也很不满,暗地里想:连火车上的坐位,他们也要分出尊卑来。本人不注意,也许又摇了摇头。然而那群雍容揖让的人物中就有范爱农,却直到这一天才想到。岂但他呢,讲起来也惭愧,这一群里,还有后来在安徽战死的陈伯平烈士,被害的马宗汉烈士;被囚在黑狱里,到革命后才见天日而身上永带着匪刑的伤痕的也还有一两人。而我都茫无所知,摇着头将他们一并运上东京了。徐伯荪固然和他们同船来,却不在这车上,由于他在神户就和他的夫人坐车走了陆路了。我想我那时摇头大约有两回,他们看见的不知道是那一回。让坐时喧闹,检查时幽静,一定是在税关上的那一回了,试问爱农

16、,果然是的。“我真不懂你们带这东西做什么?是谁的?“还不是我们师母的?他瞪着他多白的眼。“到东京就要假装大脚,又何必带这东西呢?“谁知道呢?你问她去。到冬初,我们的景况更拮据了,然而还饮酒,讲笑话。突然是武昌起义,接着是绍兴光复。第二天爱农就上城来,戴着农夫常用的毡帽,那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老迅,我们今天不饮酒了。我要去看看光复的绍兴。我们同去。我们便到街上去走了一通,满眼是白旗。然而貌虽如此,内骨子是照旧的,由于还是几个旧乡绅所组织的军政府,什么铁路股东是行政司长,钱店掌柜是军械司长。这军政府也到底不长久,几个少年一嚷,王金发带兵从杭州进来了,但即便不嚷或者也会来。他进来以后,也就被很多

17、闲汉和新进的革命-所包围,大做王都督。在衙门里的人物,穿布衣来的,不上十天也大概换上皮袍子了,天气还并不冷。我被摆在师范学校校长的饭碗旁边,王都督给了我校款二百元。爱农做监学,还是那件布袍子,但不大饮酒了,也很少有工夫谈闲天。他办事,兼教书,实在勤快得能够。“情形还是不行,王金发他们。一个去年听过我的讲义的少年来访我,慷慨地讲,“我们要办一种报来监督他们。不过发起人要借用先生的名字。还有一个是子英先生,一个是德清先生。为社会,我们知道你决不推辞的。我答应他了。两天后便看见出报的传单,发起人诚然是三个。五天后便见报,开首便骂军政府和那里面的人员;此后是骂都督,都督的亲戚、同乡、姨太太。这样地骂了

18、十多天,就有一种消息传到我的家里来,讲都督由于你们诈取了他的钱,还骂他,要派人用手枪来打死你们了。别人倒还不打紧,第一个着急的是我的母亲,叮嘱我不要再出去。但我还是照常走,并且讲明,王金发是不来打死我们的,他固然绿林大学出身,而杀人却不很轻易。况且我拿的是校款,这一点他还能明白的,不过讲讲罢了。果然没有来杀。写信去要经费,又取了二百元。但仿佛有些怒意,同时传令道:再来要,没有了!?不过爱农得到了一种新消息,却使我很为难。原来所谓“诈取者,并非指学校经费而言,是指另有送给报馆的一笔款。报纸上骂了几天之后,王金发便叫人送去了五百元。于是乎我们的少年们便开起会议来,第一个问题是:收不收?决议曰:收。

19、第二个问题是:收了之后骂不骂?决议曰:骂。理由是:收钱之后,他是股东;股东不好,自然要骂。我即刻到报馆去问这事的真假。都是真的。略讲了几句不该收他钱的话,一个名为会计的便不高兴了,质问我道:“报馆为什么不收股本?“这不是股本“不是股本是什么?我就不再讲下去了,这一点世故是早已知道的,倘我再讲出连累我们的话来,他就会面斥我太爱惜不值钱的生命,不肯为社会牺牲,或者明天在报上就能够看见我如何怕死发抖的记载。然而事情很凑巧,季弗写信来催我往南京了。爱农也很赞成,但颇凄凉,讲:“这里又是那样,住不得。你快去罢。我懂得他无声的话,决计往南京。先到都督府去辞职,自然照准,派来了一个拖鼻涕的接收员,我交出账目

20、和余款一角又两铜元,不是校长了。后任是孔教会会长傅力臣。报馆案是我到南京后两三个星期了结的,被一群兵们捣毁。子英在乡下,没有事;德清适值在城里,大腿上被刺了一尖刀。他大怒了。自然,这是很有些痛的,怪他不得。他大怒之后,脱下衣服,照了一张照片,以显示一寸来宽的刀伤,并且做一篇文章叙述情形,向各处分送,宣传军政府的横暴。我想,这种照片如今是大约未必还有人珍藏着了,尺寸太小,刀伤缩小到几乎等于无,假如不加讲明,看见的人一定以为是带些疯气的风流人物的裸体照片,倘遇见孙传芳大帅,还怕要被禁止的。我从南京移到北京的时候,爱农的学监也被孔教会会长的校长设法去掉了。他又成了革命前的爱农。我想为他在北京寻一点小

21、事做,这是他非常希望的,然而没有时机。他后来便到一个熟人的家里去寄食,也时时给我信,景况愈困穷,言辞也愈凄苦。终于又非走出这熟人的家不可,便在各处飘浮。不久,突然从同乡那里得到一个消息,讲他已经掉在水里,淹死了。我疑心他是自杀。由于他是浮水的好手,不容易淹死的。夜间独坐在会馆里,特别悲凉,又疑心这消息并不确,但无端又觉得这是极其可靠的,固然并无证据。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做了四首诗,后来曾在一种日报上发表,如今是将要忘记完了。只记得一首里的六句,起首四句是:“把酒论天下,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合沉沦。中间忘掉两句,末了是“旧朋云散尽,余亦等轻尘。后来我回故土去,才知道一些较为具体的事。爱农先

22、是什么事也没得做,由于大家讨厌他。他很困难,但还饮酒,是朋友请他的。他已经很少和人们来往,常见的只剩下几个后来认识的较为年青的人了,然而他们似乎也不愿意多听他的牢骚,以为不如讲笑话有趣。“也许明天就收到一个电报,拆开来一看,是鲁迅来叫我的。他时常这样讲。一天,几个新的朋友约他坐船去看戏,回来已过夜半,又是大风雨,他醉着,却偏要到船舷上去小解。大家劝阻他,也不听,本人讲是不会掉下去的。但他掉下去了,固然能浮水,却从此不起来。第二天打捞尸体,是在菱荡里找到的,直立着。我至今不明白他究竟是失足还是自杀。他死后一无所有,遗下一个幼女和他的夫人。有几个人想集一点钱作他女孩将来的学费的基金,由于一经提议,

23、即有族人来争这笔款的保管权,其实还没有这笔款,大家觉得无聊,便无形消散了。如今不知他唯一的女儿景况怎样?倘在上学,中学已该毕业了罢。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父亲的病)大约十多年前吧,S城(这里指绍兴城)中曾经盛传过一个名医的故事:他出诊原来是一元四角,特拔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有一夜,一家城外人家的闺女生急病,来请他了,由于他其时已经阔得不耐烦,便非一百元不去。他们只得都依他。待去时,却只是草草地一看,讲道“不要紧的,开一张方,拿了一百元就走。那病家似乎很有钱,第二天又来请了。他一到门,只见主人笑面承迎,道,“昨晚服了先生的药,好得多了,所以再请你来复诊一回。仍然引到房里,老妈子便将病人的

24、手拉出帐外来。他一按,冷冰冰的,也没有脉,于是点点头道,“唔,这病我明白了。从沉着容走到桌前,取了药方纸,提笔写道:“凭票付英洋壹百元正。下面是署名,画押。“先生,这病看来很不轻了,用药怕还得重一点罢。主人在背后讲。“能够,他讲。于是另开了一张方:“凭票付英洋贰百元正。下面还是署名,画押。这样,主人就收了药方,很客气地送他出来了。我曾经和这名医周旋过两整年,由于他隔日一回,来诊我的父亲的病。那时固然已经很有名,但还不至于阔得这样不耐烦;可是诊金却已经是一元四角。如今的都市上,诊金一次十元并不算奇,可是那时是一元四角已是巨款,很不容易张罗的了;又何况是隔日一次。他大概确实有些十分,据舆论讲,用药

25、就与众不同。我不知道药品,所觉得的,就是“药引的难得,新方一换,就得忙一大场。先买药,再寻药引。“生姜两片,竹叶十片去尖,他是不用的了。最少是芦根,须到河边去掘;一到经霜三年的甘蔗,便至少也得搜索两三天。可是讲也奇怪,大约后来总没有购求不到的。据舆论讲,神妙就在这地方。先前有一个病人,百药无效;待到遇见了什么叶天士先生,只在旧方上加了一味药引:梧桐叶。只一服,便霍然而愈了。“医者,意也。其时是秋天,而梧桐先知秋气。其先百药不投,今以秋气动之,以气感气,所以。我固然并不了然,但也特别佩服,知道凡有灵药,一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求仙的人,甚至于还要拼了性命,跑进深山里去采呢。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藤

26、野先生)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构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能够坐坐的。但到黄昏,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到别的地方去看看,怎样呢?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如今还记

27、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竟然睡牢固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讲。我固然觉

28、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天天总要喝难下面咽的芋梗汤。从此就看见很多陌生的先生,听到很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迭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本人道:“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

29、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讲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窃匪,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很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能够抄一点。“拿来我看!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讲,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

30、到一种不安和感谢。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正了,不但增加了很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逐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讲道:“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确实比拟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如今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

31、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讲道:“我由于听讲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忧,怕你不肯解剖尸体。如今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讲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具体,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如何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

32、,拆开看时,第一句是:“你悔过罢!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日本报纸上很呵斥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概是讲上年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由于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固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

33、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特别以上,便不是本人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

34、,但在我,这一声却十分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讲话,但竟没有讲。“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由于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讲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讲。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讲希望将我的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他,

35、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由于状况也无聊,讲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讲起,所以固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下面笔,这样的一直到如今,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以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谢,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经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导,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固然他的姓名并不为很多人所知道。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

36、珍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要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相貌,似乎正要讲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五猖会)孩子们所盼望的,过年过节之外,大概要数迎神赛会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远,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时,一定已在下午,仪仗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着颈子等候多时,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脸

37、红脸的神像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了。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赛会,比前一次繁盛些。可是结果总是一个“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神像还未抬过之前,化一文钱买下的,用一点烂泥,一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吹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哨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两三天。如今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固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张。由于祷雨而迎龙王,如今也还有的,但办法却已经很简单,不过是十多人盘旋着一条龙,以及村童们扮些海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奇拔得可观。他记扮(水浒传)中人物云:“于是分头四出,寻黑矮汉,寻梢长大汉,寻头陀,寻胖

38、大和尚,寻茁壮妇人,寻姣长妇人,寻青面,寻歪头,寻赤须,寻美髯,寻黑大汉,寻赤脸长须。大索城中;无,则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邻府州县。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汉,个个呵活,臻臻至至,人马称女足而行这样的白描的活古人,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可惜这种盛举,早已和明社一同消灭了。赛会固然不象如今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要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

39、“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荣耀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如今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由于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两座十分的庙。一是梅姑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死后成神,

40、却篡取别人的丈夫的;如今神座上确塑着一对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讲: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线之谨慎。其实呢,这也是殊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是五猖,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由于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突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去拿你的书来。他渐渐地讲。这所

41、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由于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我忐忑着,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讲:“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他讲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粤有盘古,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开混茫。就是这样的书,我如今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讲,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

42、多,由于能够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很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本人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我突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讲。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

43、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直到如今,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要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我至今一想起,还惊讶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朝花夕拾的十篇文章:(阿长与山海经)长妈妈,已经讲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讲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母亲和很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要祖母叫她阿长。我平常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恨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的时

44、候,就叫她阿长。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她本人讲过,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如今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由于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固然背地里讲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讲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讲:我实在不大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讲些什么事。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本人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

45、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讲我顽皮,要告诉我的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席。她不开口。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但是她懂得很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要数除夕了

46、。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过一宵,便能够随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讲。“明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得对我讲:阿妈,恭喜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讲别的话!讲过之后,还得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摇,“那么,一年到头,顺顺流流。梦里也记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十分早,一醒,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即伸出臂膊,一把将我按住。我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阿妈,恭喜

47、“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她于是特别欢喜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一点冰冷的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得,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完,能够下床玩耍去了。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讲人死了,不该讲死掉,必须讲“老掉了;死了人,生了孩子的屋子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的。此外,如今大抵忘却了,只要元旦的乖僻仪式记得最清楚。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费事的事情。然而我有一时也对她发生过空前的敬意。她经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匪徒都

48、在内,但除却革命-,由于那时还没有。她讲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就听不懂。她讲先前长毛进城的时候,我家全都逃到海边去了,只留一个门房和年老的煮饭老妈子看家。后来长毛果然进门来了,那老妈子便叫他们“大王,据讲对长毛就应该这样叫,诉讲本人的饥饿。长毛笑道:“那么,这东西就给你吃了罢!将一个圆圆的东西掷了过来,还带着一条小辫子,正是那门房的头。煮饭老妈子从此就骇破了胆,后来一提起,还是立即面如土色,本人轻轻地拍着胸埔道:“阿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我那时似乎倒并不怕,由于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但她大概也即觉到了,讲道:“象你似的小孩子,长毛也要掳的,掳去做小长毛。还有好看的姑娘,也要掳。“那么,你是不要紧的。我以为她一定最安全了,既不做门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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