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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精品文档】如有侵权，请联系网站删除，仅供学习与交流厕所里的水声.精品文档.2012.3.21第一章 凶案现场我站在厕所门口，这是户50平米的小居室，厕所自然也不大，容下一人正好合适。怎么看这都是间很普通的厕所，和每家每户一样，不一样的是昨晚10点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名大四男生在厕所里掐死了一名大一女生。由于疑犯凶手情绪极不稳定，审讯工作无法展开，只好白天先在学校做了相关调查取证。在学校旁边吃随便吃了晚饭，老张整理材料先回了局里，叫我再到现场检查一遍。房间里实在没什么遗落，最后再看看厕所，打开灯，看到里面有一张洗脸台，台上挂一块镜子，斜上方一台海尔热水器，地上一只马桶，一张不大的浴缸，浴缸
2、上挂着一只放洗漱用品的小架子，香皂毛巾牙刷牙膏莲蓬头散乱地泡在浴缸里，显示出挣扎的痕迹。昨晚站在这里的情形再次浮现。昨晚正当我值班，屋外入秋来的第一场雨下了整天，温度骤降不少，尚未开始供暖，使得北方初秋的夜晚分外难过。刑侦科值班室里就我，老张，老王。我刚参加工作，他们可都是有二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刑警了。我一边给他们点烟，一边听老张讲他刑警生涯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见闻。我边听边说：“张老师，您逗我呢。哪有的事啊，这不科学。”老张笑而不语，老王喷了个烟圈，说：“小伙子，你还别不信！别以为你在学校里学了点东西就什么都懂了，干咱们这行，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我笑着说：“是，是”看向老张，老张的笑容模糊在青色
3、的香烟里，变得越发的意味深长。就在这时候，报警的电话响了。确认信息后，我和老张带上家伙开车赶往现场。命案发生在城郊的师范大学，离警局不算太远，但现在天黑路滑，雨好像又下大，赶到现场时已是10点30多了。命案地点在学校南区教师公寓二号楼一单元三楼中户，这里离学生公寓区尚有很长一段距离，雨夜行人也少，好在没引起围观。之前电话里只说听到有人喊救命，什么情况并不清楚。学校保安已对周边作了简单维护，校保卫科负责人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神色慌张语无伦次，好像我们要抓的是他一样，一看就知是从周边拉来的临时工。老张一下车就变得精神抖擞，好像猫头鹰一般，丝毫没有刚才在局里吹闲天的油
4、滑样。我们随中年男人去现场，老张问：“刚才是你报的警吗？”中年男人说：“不哦是是哦不是不是不是”我接口问：“到底是不是！”中年男人缩了一下，紧张地看着老张，老张向我一挥手，问：“刚才是你报的警吗？”中年男人说：“不是不是不是，之前我只是听到有叫喊，我也不知道是啥事呀，后来是楼上那个学生跑下来跟我说可能要出人命，他已经报了警了，就叫我等你们来。然后我们保卫科的人才过来的。”老张问：“那报案这个人呢？”中年男人回答：“他已经回楼上去了，是他报的警，然后叫我等你们来。”走到楼下，老张看看两边的保安，说：“从报警到现在有人出入吗？”保安说：“没没没。”于是老张点点头，说：“走，我们上去。”三楼门口，三
5、个保安烦躁地猛抽香烟，看到我们上来如释重负，赶紧碾掉烟蒂，说：“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老张点点头，说：“里面什么情况？有人进去过吗？”其中一人说：“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一直守在外面的。”另一人向我们递烟，老张摆摆手，随我们一起的中年男人这时候说：“那个楼上那个学生报完警后，我和他们几个就过来敲门，咋敲都没人应。外面看着又是开着灯的，咋敲都没人应。楼上那个学生说出人命了，我和他们几个就去开开门，一开开门就有个男学生倒出来。再一进去，就看到个女学生倒在厕所浴缸里。那个女学生已经没了，男学生还有气，好像只是昏过去了是。我们已经叫过救护车了。里面其他我们啥也没动就出来了。”说完一抹脸上的水，长舒了一
6、口气。老张“嗯”了一声，然后说：“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你们把各自岗位守好，等救护车过来。记住，这栋楼现在不许任何非工作人员出入。”中年男人连声称“是”，然后摸摸索索找出钥匙，门一开，一股冷风穿身而过，我打了个寒噤，瞥见身边的人也一哆嗦，只有老张混若无觉，戴上手套，走进屋内，我紧随其后。进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男生，必然是刚才那些人把他移过来的了，地上还有些碗碟碎片。略作检视，男生呼吸尚稳，就是牙关紧咬，面露恐怖，必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鼻涕口水流得满脸，小便也失禁了，下身一股骚味，手指有抓挠的血迹，脸上还有些抓痕和淤青，不过性命倒是无碍的。老张说：“你先来试试能不能把他弄醒，然后检查下房间
7、看有什么线索。我去看看另一个。”我试着掐他人中，又拍他双颊，但是毫无反应。这时又是一阵冷风吹来，我感觉这男生突然颤抖了一下，再看他的表情，依然紧张可怖，我背脊猛然一阵凉意。抬头环视客厅，发现窗子还是开着的，夜雨吹进客厅，湿了一片。我过去关上窗子，顺手蘸了些积水，回到男生身边拍在他脸上。男生还是没苏醒的迹象，我站起身，看了看室内陈设格局。这是间小居室，50平米左右，客厅里一组沙发一张茶几，贴墙一角是冰箱，洗碗槽和灶台，台上摆着一只电饭煲，一只电磁炉，还有一些炊具餐具。此外再无别的陈设，整体看来整齐干净。厕所和卧室分置客厅两头。卧室门没关，轻轻推开，只见里面一张凌乱的双人床上扔着些内外衣，一张杂乱
8、的书桌上书本堆在戴尔笔记本周围，此外还有个简易衣柜。同客厅一样简洁，典型的校园出租屋。我看看桌上的东西，管理类社交类书籍占了不少，此外还有时下的一些名人传记，成功学著作。电脑上放着一部HTC手机和一只钱包，我把手机轻轻装入塑料袋，然后看那钱包。钱包做工不错，里面有一些零钱，一些信用卡，还有一张身份证。身份证正是这男生的，上面显示他叫李铎，89年生，湖北人。我又翻了翻书桌抽屉，找到些证书奖状和一张学生证，学生证显示他就读于师范大学旅游学院会展管理一班，今年大四。回过身来，在床上衣服下面找到只粉红色提包，应该就是那女生的了。可惜里面只有一部手机和一些化妆品，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装好学生证和手机便
9、退出卧室，去看看老张那边怎么样。我捏着塑料袋走近厕所，说：“张老师，找到些”猛然看到尸体，胃囊一阵紧缩，“东西”两个字就差点真从嘴里出来了。这女生全身赤裸，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死前必然做出过激烈的挣扎。左脚踢破了一片指甲，地上的血迹混在水里，模糊不清。看得出她身形很好，但此时整个胴体笼罩着一层灰色的尸气，越发显得诡异。湿漉漉的长发胡乱披在胸前，漓漓剌剌地滴着水，双眼睁得有乒乓球那么大，充满血丝，直挺挺地盯着人看，好像再多看一眼就要挤出来一样，舌头伸出口腔，我第一次看到人的舌头可以伸这么长，像要舔到下巴一般，鼻子嘴巴乱成一团，像被铁锤猛砸过似的。脖子上一圈掐痕被水泡过已不清晰，但仍可辨认。老张
10、指着那半缸水说：“我们进来的时候她还泡在水里，水还有温度，应该不超过一小时。”我回过神来说：“那和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差不多，相差也就几分钟。”老张点点头。厕所很小，墙面上天花板上门上全是水迹，莲蓬头和一些洗漱用具泡在水里，老张说：“这女学生额角有被击打的痕迹，可能就是被莲蓬头打的。”我点头称是：“所以整个厕所才弄得这么湿，那男的身上也挺湿的，第一现场肯定就是在厕所里的。哦，对了。找到这男的的证件了，他叫李铎，是这个学校旅游学院的学生，会展管理，今年大四了。这女生的没找到。另外他两人的手机都在这里。”老张“嗯”了一声，仍不多作言语。这时候楼下传救护车的声音，片刻几个医务人员和几个刑侦科的同事上了
11、楼。老张向他们作了简要说明，随后遗体和仍在昏迷中的男生被抬出了屋子。这时十一点刚过，再次检查一遍现场，确认暂时已找不到什么新线索后我们把现场交给同事，也离开了屋子，等他们给出信息采集后继续。我向老张递上支烟：“张老师，咱们这就回吧。”老张接过香烟并不点上，说：“别忙，还得去见一个人。”2012.3.22第二章 和方綦峰的第一次谈话我随即会意，刚才中年男人说的那个报警的学生正住在楼上，他应该认识楼下这两人，案发时肯定听到了什么。上到四楼，老张敲了敲中户的房门，一个男声应道：“来了。”随即一个戴着大眼镜，矮而精瘦的男生开了门，对我们说：“请进。”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声调也毫不紧张。这户就在李铎那户的
12、正上方，格局陈设也大致相同，进屋后这男生给我们倒上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等我们开口。老张问：“这里就你一个人吗？”这男生回答：“是的。”老张喝了口水：“同学，怎么称呼？”“方綦峰。”这男生说着把学生证递给老张，老张看了看，又递给我作记录。只见上面写着“方綦峰，旅游学院酒店管理，2008级”。老张问：“你在这里住多久了？”方綦峰回答：“从大二下开始。”老张问：“你知道今晚楼下出什么事了吗？”方綦峰回答：“我跟保安一起进去过，但具体不清楚。”老张说：“既然你大致知道，那我们就不绕弯子了。今晚是你报的警，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方綦峰回答：“好的。”老张问：“你和楼下那男学生是一个学院，还是同级，互相认识
13、吗？”方綦峰回答：“嗯，认识。”这男生从我们进屋就一直表现得很镇定，我们不问他不开口，问他也只是简短的回答，不带丝毫感情，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又好像对什么都了如指掌，完全不像是这个年应该有的表现。如果不是性格本就老成持重，那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情。老张接着问：“说说你对那个男学生的了解。”方綦峰扶了扶眼镜，说：“那男生叫李铎，湖北人，我们学院08级会展管理一班，上一届院学生会主席。”我作着记录，心想原来还是个干部，怪不得抽屉里那么多奖状证书。老张点点头：“那女学生呢？”方綦峰回答：“女生我不认识，好像是我们学院空乘专业11级的新生。”老张问：“他们是情侣吧，在这里住多久了？”方綦峰回答：“他们什么
14、关系不清楚，李铎是开学搬过来的，那女生是国庆后才过来住的，之前是另一个女生。”老张问：“之前那女生你了解多少？在这里住了多久？为什么搬走？”方綦峰回答：“只知道是文学院中文系的，这学期和李铎一起过来，国庆后就没再看到了。”我插口说：“也就是说这个文学院的女生一走，现在这个空乘女生就住进来了，到现在才一周左右。”方綦峰说：“差不多。”我觉得这就奇怪了，如果是校园情杀，中文系女生报复空乘系女生，凶案现场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但不管怎么说，尽快找到这个中文系女生是必须的“这里不是教师公寓吗，住的学生有多少？”老张换了个话题。方綦峰仍是用没带感情的语气回答：“这个校区离市区远，几乎没有老师住，基本都是装好
15、租给学生，但房租比宿舍贵很多，入住的学生不到三成。”“你这套一个月多少钱？”我自己也还住在租的房子里，遇到跟房价有关的不免上心。“500一个月，包暖。”方綦峰回答。我说：“那你经济条件应该很好啊，一个人从大二租到现在。”方綦峰说：“我在这里租了四套房，这是套最小的，其他三套再转租。一年下来这套房的钱不算，我还能赚几万呢。”说到这里，他终于露出了些得意的神色。“李铎那套是你转租的吗？”老张接着就问。“不是。”方綦峰又恢复了之前的语气。“那你知道房东是谁吗？”“不知道。”方綦峰顿了顿又说：“好像是学院书记帮他联系的。”老张问：“你有书记的电话吗？”方綦峰头摊了摊手。老张喝了口水说：“那现在你说说今
16、晚报警的经过吧，什么时间，听到些什么，看到些什么，越详细越好。”方綦峰双手合十抹了下鼻翼，吸了口气，然后说道：“下午6点我出去吃饭，在楼下正遇到李铎和那女生撑着伞回来。李铎看上去神色不对，有些压抑的样子，女生我没太在意，好像挽着李铎胳膊在晃荡。我向李铎打了个招呼，他只是嗯了一声。这和他平时的表现也差不多，我没多想就出去了。快到7点时回来，三楼亮着灯，跟平时一样。我回来后开始上网，一直到9点半都只是下雨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9点40左右的样子，我好像听到些响动，像是在争吵，当时还在下雨，听不清。很快声音就变大了，能明显听到女生在声嘶力竭地喊叫，但没叫几声就停了，外面又变得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到。我
17、以为就是他俩吵架，闹闹就没事了。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分钟我就听到了李铎的叫喊。”说到这里我心头一凛，不知道为什么，脑中突然闪过试图弄醒李铎时他身子一抖的画面。方綦峰继续：“李铎喊得很大声很恐怖的样子，像是在嚎叫，混在外面的雨声里听着特别可怕。然后我又听到摔碎东西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必须下去看看了，我去拍他的门，问他发生了什么，要不要帮忙。接着就听到门锁位置有响动，像被锁住的样子。我继续拍门，问他是不是打不开，然后我就听到李铎在门后面啊啊啊地叫，声音很低，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威胁，像在求饶。我就是这个时候报了警，打完电话门内就再没有声音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再怎么喊都没人应。然后我才跑去通知保安
18、。”方綦峰歇了歇，再继续：“保卫科马上来了一群人，我跟他们说可能要出人命，必须开门，他们这又才去取钥匙。门一拧就开了，没反锁也没卡主，门一开李铎就从里面倒了出来，他之前应该是一直趴在门上的。我们发现他还有气，就叫了救护车，然后把他搬到沙发上。另一个保安发现那女生已死在浴缸里了，我没敢上去看，就直接退出来了。再然后保安守在外面，我就回了。没过多久你们就到了。”我飞快地做着记录，头脑中试着把这些信息连成一条线。李铎是学生会主席，可能参与过一些学院里的幕后操作，和前女友分手后又立即泡上了刚入学的空乘学妹，哪知这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能知道了一些李铎的秘密，于是想要挟李铎。被逼急了的李铎一时激动起了杀
19、意，铸成大错后惊恐万状，想逃又不敢，留下又害怕，极度恐慌之下就趴在门上昏厥了。我对自己这个解释很满意，没有什么灵异鬼怪，很平常的校园惨案，那么接下来确认空乘女生的身份，把李铎前女友找到，把房东找到，剩下的工作很简单了。想到这里，神经也就不那么紧张，同时又感到点小小的无趣。老张仍有问题：“你以前听到过他们争吵或喊叫吗？”方綦峰偏着头想了想，说：“没有不过倒是有几天深夜听到些声音，但都不激烈，好像是李铎的，我不确定。”“女学生的声音你听到过吗？”方綦峰这时露出奇怪的笑意：“任何声音吗？”我和老张严肃地点点头。“哦那个国庆刚过的一天晚上，好像是那女生第一次来那晚吧，听到些声音”方綦峰这下说话变得好不
20、爽利。见我们板着脸等他下文，于是说：“听到叫床的声音。”我眉头一皱，但心里有些好笑。老张面不改色：“除此之外呢？”方綦峰耸耸肩：“没了。”老张马上换问题：“据你了解，李铎在学生会里表现得怎么样。或者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方綦峰说：“我没参加过学生会，和那些人接触不多。说是李铎这人有点本事，但人品很差。得没得罪什么人就不知道了。”“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老张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方綦峰有些愕然：“你是说我个人对他的看法？”老张点点头。方綦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皱了一阵眉，说：“我和虽然是一个学院的，但一来不同班，二来我不在学生会，和他接触很少。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虚伪，还好面子。别的真说不上来，我和他也没什么个人恩怨。”老张笑了笑：“同学你别多想，没什么。今晚还多亏了你，很好。”方綦峰也笑笑：“没事，我和他不熟但也是同学嘛，现在还是邻居。不知道我提供的信息对你们有帮助没有。”老张说：“今晚就这样了，以后有新需要再来找你。保持随时联络，还有，不要在外面多谈这事。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记下了一些电话后，合上笔记本随老张退出了方綦峰的屋子。我问老张：“怎么样？”老张“哼”了一声：“什么怎么样？走，到楼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