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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精选优质文档-倾情为你奉上1 公路 日一辆满载电煤的“泰脱拉”(德国产自动卸载卡车)疾速行驶在公路上。车厢里,隐约可见一包被麻绳捆扎的红蓝白三色相间的塑料编织袋。盛夏,旷野葱茏,一辆运兵的卡车出现在“泰拖拉”后面,风把士兵的歌声送过来,一会,又进入幽暗的隧道(影出字幕:1998 年)2 旅馆 日一对男女坐在床上打扑克,男的叫张自力,女的叫苏丽娟,张自力嘴里衔着烟,每次出完牌观察女人,女人出牌较慢,好像在思索。两人如此往复,沉默不语。浆过的白床单,一只瓢虫正往亮处爬。3 发电厂 日“泰拖拉”驶进发电厂,穿过巨大的烟囱和亮晃晃的管道。4 旅馆 日幽暗中,张自力和苏丽娟相拥在一起,亲热缠绵他们身旁,
2、那只瓢虫粉身碎骨,尸体粘黏在满是皱褶的白床单上。5 发电厂传送通道 日刚刚还在“泰脱拉”车厢里的那包红蓝白三色相间的塑料编织袋和电煤一起被投进铲车。传送带吱吱嘎嘎作响,缓缓行进,渐渐的,从黑暗中浮现出一支惨白的手臂。传送带紧急制动,传来饥饿的汽笛的声音。6 民政局楼道 日星期天,来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的人很多,大家彼此沉默,在昏暗狭长的楼道里排起长队。甜蜜的等候,温柔相拥的小憩,疲惫麻木的茫然失神,无奈中的翘首企盼,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表情和做派从队列中浮现而出。稍顷,张自力和苏丽娟出现在众人面前,向明亮的出口走去。7 电铁小站 黄昏穿过一段地下通道,这对男女走上电铁小站的台阶,苏丽娟停下脚步,望向
3、远处。一辆公安局的宣传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中央,车身被几块写了标语的看板遮挡,车顶的喇叭里正在播放关于“治理整顿社会治安”的通知。苏丽娟:你回吧。张自力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张自力:那你保重女人亮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塑料证本交给张自力。苏丽娟:你的。她正欲离去,却被男人紧紧抱住,无法挣脱。苏丽娟:别这样!说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嘛!张自力不依不饶,把苏丽娟按倒在路旁的沙堆上,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发泄什么,女人咒骂着,手里的雨伞突然怒张开来,她恼怒地冲他扬了一把沙子,乘机挣脱,跌跌撞撞向一辆进站的电铁走去。张自力粗气乱喘,呆坐原地,那个深蓝色的塑料证本摊开在沙堆旁
4、,上面是他和女人加盖了公章的照片,以及如下内容:张自力与苏丽娟经调解无效,双方同意协议离婚,特此证明。新抚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1998 年6 月 22 日8 发电厂传送通道 日传送通道一角,几个小憩的工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刚刚发生的案情。工人甲:听说其它厂的煤堆里也发现了。工人乙:那可不。清远、镇平、白水、枝城的几个厂都有。工人甲:这玩意儿东南西北、方圆几百里,能是一个人?脑袋找到没有?工人丙:那玩意儿找到也认不出来。工人乙:听说是裸体女尸!保卫科在储煤场发现了一个乳房!几个人讪笑起来。传送带旁,警察和法医正在勘验现场保卫科长来到刑警张自力面前,这个刚刚离婚的男人一脸愁容。保卫科长:没见过这么抛
5、尸的,天女散花,扔得全省哪儿哪儿都是。好些厂听说煤堆下面有死人,不开工了。如果张自力踢飞脚下一个空酒瓶,打断了他的絮叨,寂静中,那瓶子一路磕磕碰碰,坠入传送通道下的黑暗,仿佛击中了什么,传来惊叫。小 王:找到了!找到了!刑警小王在通道下面的传送带上发现了血衣、身份证,如同在绝望的迷宫中看见了出口,激动得声嘶力竭。小 王:梁志军!他叫梁志军!梁志军!9 荣荣干洗店外 日荣荣干洗店是路边一幢砖混居民楼的底商,在零四年前后,所谓底商,不过是一楼的住户把房子当作门面出租,所以门脸看上去有些寒酸,只有一个白底红字的招牌。上午,一辆桑塔纳停在干洗店门口,小王和另一名叫强军的便衣走下车。10 荣荣干洗店 日
6、干洗店门厅的半截门帘下,露出女人穿凉鞋的脚和线条柔和的小腿。门帘里传来强军的询问。强 军:(画外音)你爱人遭遇不幸,我们理解你的悲痛,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破案。希望你冷静,跟我们说说梁志军的情况。洗衣工吴志贞以血衣掩面,难以自恃地哭泣,在她身旁坐着的是干洗店的老板荣荣。这时,有人进店洗衣服,荣荣立刻起身出去,告诉对方今天不营业了。另一名叫强军的便衣不耐烦地踱了两步。小 王:配合一下好不好?都几个月没回家了。荣荣慌忙扯下几张手纸,塞到女人手里让她擦眼泪。11 洗煤厂澡堂 日更衣柜前,一个肥胖的男人正在脱套头衫,他脱得相当吃力,看起来像一场自我的搏斗与挣扎。保卫干部陪着另一组人马张自力和一名叫学义的刑
7、警在一旁等待。保卫干部:你小子能不能利索点。说着,他竟上前帮他扒衣服,胖男人终于露出大脑袋,还没等喘气,张自力已将一个证物袋送到了他的面前。张自力:是他吗?证物袋里是梁志军血染的身份证。胖男人:没错,是他。梁志军不爱说话,也就和我下下棋,还老输。我俩在地磅台八年了,从没听说过他得罪啥人。胖男人金鸡独立,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脱笨重的皮靴。张自力:你最后一次见梁志军,有没有啥不对劲儿的?胖男人:没有。就在这儿交班儿见的。他柜子还在。警察的目光顺着胖男人手指的方向,转向一个锈迹斑斑、漆皮剥落的更衣柜,保卫干部找来一把改锥,撬开上面的小铜锁。柜子里是几件叠放整齐的工作服,一块不完整的镜子,一个珐琅花饰
8、的指甲刀,一把塑料梳子,柜门里侧还贴有一张照片,梁志军与吴志贞站在一块布景做成的海滩前,男人凝神眺望远方,女人则是安静的笑容。12 洗煤厂地磅台 日烟尘弥漫的地磅台,几辆运煤的“泰脱拉”排队等待承重。13 洗煤厂地磅房 日地磅房的窗户旁,刚刚做完排查的张自力和学义一边吃西瓜一边交流案情,旁边围着两个保卫科的干部。学义的手在一张摊开的省际地图上来回比划。学 义:运煤司机一般都是固定往一两个厂拉煤,可一个叫柳发银的司机案发那段时间向十个不同的厂运过煤,很不正常,而且全是咱们发现尸块的厂。张自力:可是尸块是在十五个厂发现的,遍及全省六个县市。保卫干部甲:就算他一个人开车,三天不睡觉,也不可能跑那么多
9、地方路途太远了!保卫干部乙:除非一群人分头干。学 义:我查了,柳发银不是一个人开车,他还有个兄弟,叫柳发行,俩人经常一起出车。而且兄弟俩前两天突然不干了。张自力转头看向操作台上的电子显示器,载重吨位一旦在那上面显示,过磅员就拉响电铃,告知窗外地磅台上的煤车可以离开了张自力:老李,一会儿带我们到梁志军的宿舍看看。“打扰了”,他们身后传来软绵绵的一声,刚才在澡堂里的那个胖男人出现在门口,他刚刚洗完澡,面色红润,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上。胖男人: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梁志军半年前跟人打过一架就那一次其实是别人打他。他喘息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张自力:说话呀。胖男人:这事儿不怪梁志军老是有人有人
10、欺负我们柳发银柳发行弟兄俩嫌地磅有问题胖男人绞动手里的毛巾,一付谄媚的样子。14 发廊 夜椅子里,一高一矮两青年正在做当时流行的发型,矮个是“爆炸头”,高个是“费翔头”,发廊墙上贴着小虎队、迈克 杰克逊等人的招贴画,连黛安娜王妃也在其中;在刘文正“阿美阿美”的歌声中,张自力和几个便衣走进来,打量镜子里的青年,也不落座。矮个青年做完头发,顶着一团大蘑菇,打算从几个留“板寸”的便衣身旁出去,被老张和小王拦了下来;高个青年突然从椅子里跃起,冲向后门,张自力和学义扑了过去,场面顿时混乱。学义将高个青年扑倒在地,张自力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铐。张自力:球!铐子拉车上了。这边,强军和小王已
11、将矮个青年控制。强 军:带过来!先铐一块儿!便衣们手忙脚乱,将两个人铐在一起,摁他们蹲下。小 王:我去开车。走吧走吧!别看了!小王一面往发廊外走,一面劝散看热闹的人。另外三个人站在弟兄俩面前,学义点着一支烟,张自力就地突审,揪住矮个的头发,让他仰起脸。张自力:知道为啥抓你俩不?!知道不?!矮个完全懵了,看着张自力,不停地舔嘴唇,高个则冷冷地将目光瞥向一侧。张自力:谁是司机?!说!谁是司机?!矮 个:我。张自力:他呢?!他会不会开车?!矮个茫然无语,摇了摇头。学 义:你叫柳发行吧!发型不错!问你会不会开车?!说话!会不会开车?!学义一边问话一边用鞋尖轻轻踢着高个,像是提醒他;柳发行仰头看着警察,
12、突然伸手从挂在理发椅背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把“五连发”,照着学义的肚子就是一枪,学义扑倒在柳发行身上,强军见状扑上去夺枪,整个人压在学义身上,被第二、三、四颗子弹打穿了腰椎;这一切发生在几秒钟内;待张自力拔出枪,柳发行已经推开身上的两个警察,试图站起来;张自力举枪射击,一连三发,柳发行当场毙命。被铐在一起的柳发银成了个血人,显然,他已经灵魂出窍,下意识地伸手够柳发行掉在地上的“五连发”,张自力抬手朝他开了一枪,与此同时,身后的门被撞开了。张自力转身,举枪冲着跑进发廊的小王,两眼发直。小王闪身到门后,一连声地喊:“是我!小王!我是小王!”这时,血泊中的柳发银哆哆嗦嗦地举起了那把“五连发”,扳机扣
13、动,枪火喷涌而出15 医院 黄昏住院部楼前,小王接伤愈的张自力出院,医生护士送两人上车离去。16 街头 傍晚行驶的桑塔纳里,张自力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上去稍显虚弱,开车的小王神情严肃,车里的气氛是压抑的。张自力: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学义和强军的追悼会也没参加,什么时候去看望一下家属。小 王:家属心情刚刚平静,我看先别去了;洗个澡,完了去老地方吃饭。哦,前边是新东街,我顺便送东西。17 荣荣干洗店外 夜桑塔纳停在路边,小王手拿一个牛皮纸袋下了车;已经打烊的干洗店门前,洗衣工吴志贞正在那棵孤零零的榆树下用铁锨刨挖树坑里的土;小王来到她的身旁。小 王:这是你爱人梁志军的遗物。吴志贞把骨灰盒里的骨灰倒进
14、刨好的树坑里。小 王:你这是?吴志贞:梁志军的骨灰。这样好像他还活着,我每天都能看见他。斑驳的路灯下,女人凄然而笑。吴志贞接过纸袋,把里面的遗物也倒进了树坑。小王上车,发动引擎。张自力:这么半天?小 王:哦。她把梁志军的骨灰埋在树下面了。张自力闻听,看了眼后视镜中那个掩埋丈夫骨灰的女人,随着桑塔纳启动,吴志贞的背影缓缓消失了。18 街头隧道 夜桑塔纳驶进一条隧道,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时政新闻。张自力:对了,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上班?小王黯然。小 王: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先休息一段吧。那天王爽跟我说,她表姐现在也是一个人过,哪天见一下?张自力无语,迷惘地看前方。19 街头隧道 夜“小螳螂”疾驶在同一
15、条隧道,分道线与灯光扑面而来,隧道外面已是天寒地冻的冰雪季节,有人坐在路边,头扑在臂弯里像是睡着了,“小螳螂”回转来,停在路边的男人面前,男人身旁停了一辆铃木500 型摩托车。(影出字幕:2003 年)骑“小螳螂”的年轻人下车,上前搀扶路边的男人。年轻人:大哥!你可喝得够多的。快起来,别冻着。男人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打量年轻人,憋出一个酒嗝。我们看到五年以后的张自力,有些颓唐,有些沉沦,目光被酒精点燃了一般。“没事。”他含混地咕哝了一句。年轻人见状,转身跨上铃木500,踹着摩托,张自力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前晃了几步:“我的车操你姥姥”对方头也没回,扬长而去。20 夜市 夜为了御寒,夜市的摊档
16、躲进透明的塑料帐篷中,里面灯光模糊,水汽蒸腾,食客的影子象毛茸茸的皮影戏,又如通体透亮的冰灯。已经微微发福的刑警小王和两名便衣穿过这些水晶帐篷,走进一家拉面店。21 夜市拉面店 夜拉面店门口的大铁锅热气翻滚,小王站在一个惊魂未定的乡下男子面前,乡下男子身后,被扣留的几个食客表情紧张而木讷。老板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早已凉透了的拉面,搁在桌上。老 板:就是这碗。乡下男子看见拉面,转身呕起来。小王用筷子搅动汤碗,里面好像翻出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他扔了筷子,别过头喘了几口气。汤碗里似乎是一只粘连着软组织的人眼睛。小 王:盛面的伙计呢?老 板:孩子吓得说不出话了。等会行不?小王转对乡下人。小 王:这事儿你可
17、别声张。对方几乎要哭了。男 子:你说这叫啥事儿呀!都吃一半了,还以为是牛的呢。他得赔我。老 板:我也是受害者呀。小 王:你闭嘴。小王来到几个食客面前,一名叫李子的便衣小声嘀咕。李 子:这些都是刚才在这儿吃饭的,老板把他们扣下了。小王逐一审视他们的脸,双方均是一片茫然。这时,传来另外一名便衣的喊声。便 衣:(画外音)队长!小王转过身,只见他从大铁锅里捞出了一部手机。22 工厂仓库 日库房角落堆满了崭新的皮靴、手套和安全帽。保卫科长是个干瘦的年轻人,他盯着排队领取“劳保”的工人,目光警觉。张自力一脸宿醉地出现在门口。科 长:又喝了是吧,怎么才来。张自力把帽子、手套摔在桌上。张自力:我的摩托妈的!丢
18、了!科 长:我说老张,自打你来咱们厂保卫科,天天喝酒犯迷瞪。是不是你是因伤调来的警察,需要照顾。张自力:你照顾管蛋用。科 长:你瞧你头发,跟他妈狗舔的似的。赶紧讨个老婆吧!一些工人发出笑声。工人甲:这儿有一个!众人把一个五短身材的女工推出队列,女人嗞哇乱叫。女 人:干啥干啥!我才不跟酒腻子呢!工人乙:老爷们儿不喝酒,上炕不长久女人头一扬。女 人:家里又不是没有!张自力一把搂住她,亦庄亦谐。张自力:家里的哪儿够啊。来,让胡子扎扎!张自力把脸凑上去,女人挣脱,众人起哄。23 街头 黄昏张自力踟蹰而行,与那些下班后匆匆赶路的行人相比,显得更加孤单。走了一会,他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不远处的小卖部前,
19、小王买了一包烟,匆匆点燃,钻进路边的一辆捷达车。张自力来到捷达车旁,敲了敲贴有反光膜的车窗,车窗落下,露出小王讶异的脸;张自力兴冲冲的,好像见到了亲人。张自力:还真是你小子!他不由分说,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24 街头 车内 黄昏捷达车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司机,李子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张自力钻进来,小王挪了挪身体,表情有些尴尬。张自力:忙啥呢,王队。听说你干经侦(经济警察)了。小 王:经侦那还叫警察吗?“蹲点儿”多有意思。张自力:有任务。那打扰了。小 王:我又没赶你走。抽棵?忘了,你受伤以后戒了是吧。张自力看见小王手腕上的大金表,一把拽过来。张自力:呦!戴“金劳儿”(镀金劳力士)了。混得不错
20、,我看看几点。小 王:假的。总慢半小时。你咋样?张自力:瞎混。这时,副驾驶座上的李子转过头,投以征询的眼神。小 王:哦,接着说,自己人。李子拿出一叠照片递给小王,小王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显然,张自力上车前,他们正在讨论案情。张自力斜睨了一眼,照片上是一些被肢解的人体残骸。李 子:这些照片是零一年和最近这起碎尸案的。两个被害人都和这个女的有关系,零一年的被害人是在和她结婚前一天出的事儿,最近这个正和她处对象。小 王:死者身份呢?李 子:都是以前厂子里的工人,后来做生意。有一点值得注意,两个被害人死的时候都穿着冰刀。小 王:穿什么?李 子:冰鞋。你看这几张照片,估计都是滑野冰的时候被害的。小 王:
21、那现场?李 子:正巧都赶上几场大雪,痕迹全没了。张自力:隔了那么久,你们怎么知道两个被害人都和同一个女人处过对象?张自力很自然地插了一句,小王一愣,只好回答。小 王:我们在最近这个被害人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号码。结果一查,和零一年那个被害人手机里的是这时,司机突然挺直了腰杆。司 机:出来了。透过车窗,一个女人走出路边的商铺,来到自行车前。李 子:就是她。这时,女人已跨上自行车向前骑去。捷达车缓缓启动了李 子:开慢点,别跟太紧。25 街头 黄昏冬日的暮色沉昏中,捷达车不远不近地跟在骑车女人的身后。那女人身穿黑色短款尼大衣、深灰色裤子,粗跟半高腰棉皮鞋均匀地瞪着脚踏。从背影看,她骑车似乎并
22、未用力,身体静止如画。小 王:(画外音)还记得当年梁志军的案子吗?张自力:(画外音)洗煤厂碎尸案吧。别跟我提哦。小 王:(画外音)前边这女人就是梁志军的老婆,当年的那个洗衣工,叫吴志贞。张自力沉吟了片刻。张自力:那算上梁志军,三个人的死都和她有关系了?小 王:没错。谁跟她好,谁倒霉。26 荣荣干洗店门口 傍晚吴志贞拐了一个弯,穿过立交桥下的通道,前面不远就是荣荣干洗店雅致清洁的灯箱,门口的榆树上挂满闪烁的五彩灯,五年过去了,干洗店的门脸已经重新装修,但格局气质并未发生变化。小街充斥着全民皆商的气氛,临街的住户全都用作商铺,在寒风中略显萧瑟。吴志贞放好车,走进干洗店。捷达车停在距干洗店不远的立交
23、桥下,小王让李子去买两斤包子,全当工作餐,于是,张自力乘机告辞。张自力:你们忙。走了。说着,他拉开车门。小 王:包子我就不请了。回头一起喝酒。张自力:行啊。看我拿你。张自力一个坏笑,下车离去。27 荣荣干洗店 日一大早,张自力提了一包衣服走进干洗店,径直来到吴志贞面前,女人抬头打量来客,眼睛仿佛可以把人吸入目光的深处。张自力将鸭绒衣放在柜台上,吴志贞开票收钱,检查有无破损油污。借此空隙,张自力留心店面的情况。洗衣间里,略显憔悴的老板荣荣正在打扫清理,各种药液、清洗剂、保养剂摆满了一桌,这时,他正从角落里拎起一件皮大氅,翻来覆去地看。吴志贞检查完毕,把小票递给老张。张自力:多少钱?吴志贞:三十。
24、吴志贞收好钱,转身继续忙碌;张自力打量女人窈窕的背影。28 干洗店门口 夜吴志贞走出打烊的干洗店,穿过小街,登上通往主干道的旋转扶梯,张自力从另一侧跟踪而去。29 街头 夜吴志贞匆匆走在桥栏边,张自力紧随其后,桥栏外是进入城市火车站的铁路分道线,灯火斑斓。30 电铁 夜行进中的通勤电铁,车厢里空空荡荡,昏黄的灯光下,张自力坐在角落,偷眼打量斜对面的吴志贞。这个漂亮而有魅惑力的女人似乎是在想心事,一些影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走马灯一样滑过车厢的地板。31 居民区 夜张自力驻足于一片微暗,目送吴志贞走进窗灯闪烁的居民楼。这一切都被坐在街角捷达车中的小王看在眼里。32 小街 夜雪夜小街,阒寂无人,吴
25、志贞骑车往附近送洗衣服。张自力骑乘“小螳螂”, 头戴风镜,远随其后。33 小街 夜吴志贞将车停在路边,取下洗好的衣服,走进临街的铺面。也许是怕被对方发现,张自力把“小螳螂”停靠在稍远处,徒步走过去。女人进的是一家烟酒店,透过橱窗,只见她将洗好的衣服交接完毕,走出来跨上车,余光扫了眼侧后方的跟踪者,继续送剩下的衣服。张自力转身往回疾走,可当他返回车旁搬动车把时,突然呆住了,“小螳螂”的另一侧,刚刚还是一片雪白,此刻却现出了一串脚印,街道上尽是比夜晚还要黑暗的东西,唯独这串孤零零的脚印尤为显眼,它们歪歪扭扭,似乎是在车旁驻足踌躇了一阵,又原路返回了。张自力仿佛被寒冷攫住,他扔下“小螳螂”,循脚印向
26、前走去,大约走了几十米,那串脚印突然转弯,穿过小街,进了一家叫“悠悠”的旅馆,黑暗中,旅馆门头的霓虹闪烁,孤零零地迎接寒冬的夜行人。34 工厂厂区 日保卫科组织消防演习,两组人用干粉灭火器扑灭各自的火点,白色的烟柱袅袅升起,这期间,人声和哨声在空气中散开,听起来是旷远的意境。张自力拎起一瓶灭火器,冲向火点35 工厂保卫科楼道夜空荡荡的楼道,传来喝酒行令之声,有人冲出房门,大醉而吐,张自力随众人跟出来探看,待大家回去,他独自走向前来,打开了一间房门36 工厂保卫科夜房间里,张自力打开了保险柜的密码锁,从里面取出一把别在枪套里的五四式手枪,仔细地系在腰间。37 街道居委会日居委会靠窗的桌旁,吕主任
27、手拿小本,向片警汇报工作,小王等几名便衣坐在片警身旁。吕主任:这是最近咱们监控的服刑归来人员和精神病人的名单,迎春小区三号楼五零一的刘木匠和王木匠搬走了,新来的那几个南方人,我看不像是传销,再观察一段。片 警:费心了。吕姐。吕主任:客气啥。需要姐儿几个帮你盯谁?尽管吩咐。片 警:哦。这是刑警队王队长,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吕主任:没问题。想了解哪方面的?小王四下里看了看。小 王:吕姐,咱们出去说。吕主任:好。吕主任说罢起身向门口走去,小王跟在她身后,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引得周围人注目。38 街道居委会楼道 日小王和吕主任走出门,幽暗的楼道里有一匹暗棕色的马。吕主任:这怎么回事?!谁把马牵到这
28、儿了?!有人闻声从另一个房间探出身。男 人:它一直在小区里转悠,又冻又饿好几天了。居民牵来的。吕主任:主人呢?男 人:好像是收废品的。吕主任:那还不让他牵走。男 人:找不到人啊。说好几天没看见了。男人说完,缩回房间。吕主任和马对视片刻。小王来到她身后。小 王:吕姐。跟你打听个人。吕主任:你说。小 王:新东街荣荣干洗店的老板何明荣知道不?吕主任:知道啊。小 王:他店里的洗衣工吴志贞知道不?吕主任:知道啊。小 王:这俩人什么关系?吕主任愣了一下,压低话语。吕主任:男女关系。小 王:多久了?吕主任:这可就不好说了。39 荣荣干洗店 黄昏吴志贞在熨衣台前熨衣服,稍顷,荣荣从后面揽住她,嗅闻其脖颈和头发
29、;雾影中,女人不动声色,还以温存,不想对方得寸进尺,一只手探进毛衣里吴志贞伸手够到了旁边的水桶,一把将它拉倒,荣荣狼狈地向后跳开;女人的手被水桶卷起的铁皮毛边儿划破了,血流出来,她竟自走出洗衣间。柜台前,微醺的张自力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张自力:取取衣服。吴志贞暗自赌气,对来客不理不睬,她从收据本上撕下一张小票,捂住流血的伤口。张自力:我说荣 荣:给我吧。荣荣慌忙从洗衣间出来,接过张自力手中的小票;待他找到衣服回转身,张自力却不见了。40 荣荣干洗店 夜荣荣用墩布擦拭流泻在地面上的水渍,推门声传来,他转头向外探望,急忙回身拿起张自力的衣服打算送出去外面,张自力却直奔吴志贞,把一瓶药水和一卷纱布放
30、在了柜台上。张自力:擦点药、包一下。女人依旧捂住伤口,低头不语。见吴志贞一动不动,张自力一时语塞,只好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本应是关心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下命令。张自力:我让你擦点药、包一下。听听见没有?吴志贞:不用。外面的两个人僵持不下,里面的荣荣也是进退两难,这时,一个小混混走进来,把羊毛衫往柜台上一扔。小混混:嗳。张自力:打烊了。小混混晃到张自力面前。小混混:大哥。麻烦你收一下。张自力:打烊了。小混混感到被侮辱了,羞愤地左顾右盼,突然挥拳,却被张自力一个反关节擒拿制服在柜台上,他的脸扭曲变形,紧贴台面,眼前是吴志贞流血的手。张自力:我说你还有没有人性,没看见人家在流血。41 荣荣干洗店 夜张
31、自力坐在一旁,面无表情。柜台前,小混混认真地给吴志贞擦药、包扎伤口。洗衣间里的荣荣被莫名的妒火烧灼,双手紧紧攥住张自力的鸭绒衣,一用力,竟揪掉了上面的一颗纽扣。42 郊野日一辆零担货车停在郊区的居民楼前,车厢里伸出的一节烟囱青烟袅袅。驾驶室里有一对男女,稍顷,女子下车,走向车厢后部车厢里生有炉子,折叠床、暖瓶、脸盆之类的一应俱全,看起来都是冬天长途箱式卡车上常备的物件,荣荣站在床边,递给面前的女子一条墨绿色的、领口镶嵌着白色的蕾丝花边的连衣裙。荣荣眼睛里泛出神经质的笑意,看她穿好裙子,伸手抚弄连衣裙的领口这时,货车突然起动,他站立不稳,扑倒在女子怀中43 公路日小王等几名便衣驾驶捷达车,紧追零
32、担货车。阴郁的天空飘起雪花,零担货车在前面夺命狂奔,雪中的公路也变得黑乎乎的。44 郊野日刚刚在零担货车上的女子沿路走来,小王等几名便衣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见对方亮出警察的证件,女子顿时慌了手脚。小 王:花样越来越多了是吧。女 子:就一百块!啥也没干!他光让我穿裙子!小 王:穿啥玩意儿?!女 子:穿裙子。每次都不带重样。我感觉他不是卖衣服的就是性变态!李子:怎么变态了?女 子:光看我穿裙子,然后自娱自乐呗。45 荣荣干洗店 日张自力走进干洗店。张自力:我说你们怎么搞的,你看这衣服,扣子都洗掉了。不等吴志贞回答,荣荣已来到近前。荣 荣:实在抱歉,我帮你缝。洗衣间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待洗的衣物,吴志
33、贞将它们按质地面料分拣,逐一放进机器,熟练地操作按钮,外面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她稍稍放慢动作。张自力:(画外音)生意有五六年了吧,该开个分店。荣 荣:(画外音)哪儿有钱开分店。张自力倚在柜台前。张自力:不开分店也该开夫妻店了吧?荣 荣:你真会开玩笑。我看得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我呢。荣荣坐在柜台后一针一线地缝扣子,动作柔软娴熟。荣 荣:你可别误会,我是可怜她,不信你去打听,九八年刚开业那会儿,她就笨手笨脚,把人家一件皮氅弄坏了。要不是赶巧她家里出事,丈夫死了,我早轰她走了。张自力揶揄的表情。张自力:干你们这行还真不容易。荣 荣:是呀,当时那皮氅的主儿找她赔钱,开口就是两万八!你才掉颗纽扣,小事
34、故。算她命好,那小子闹了一个多礼拜,不来了。前一阵我整理衣服,那皮氅居然还在,我差点给那小子送回去,后来一想不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嘛。人不应该自讨苦吃,否则吴志贞走了出来,打断了荣荣的絮叨,她默默擦拭柜台,擦到张自力面前,顺手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别再跟着我!张自力看了眼纸条,表情疑惑。这时,荣荣把鸭绒衣放在柜台上:“逢好了”,张自力应了一声,连忙将纸条攥在手心。46 荣荣干洗店外 夜吴志贞走上旋转扶梯,看见张自力站在上面。男人撇了撇嘴,伸出手里的洗衣小票。张自力:为什么写这个?吴志贞:为什么跟着我?张自力一个愣怔,憋了半天。张自力:这个还用问嘛。47 大排挡朝鲜烧烤 夜张自力和吴志贞坐
35、在灯下吃烧烤,男人自斟自饮,似乎放开了。张自力:你有小孩了吧?我这人喜欢小孩。吴志贞:谁说我有小孩。你消息也打探得太离谱了。张自力:没有啊。那更好。张自力给女人夹肉,吴志贞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张自力:手没事吧。吴志贞:没事。那天谢谢你了。张自力:老板经常欺负你吧,回头看我好好修理他。吴志贞:别!女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火,便收住语气。吴志贞: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干洗店就全归他老婆了。张自力:哦。明白。你有干股。女人回以微笑。张自力干掉一杯酒,闷了一会。张自力:我觉得你这人这么说吧,我呢,离过一次,目前一个人过,做点小生意。吴志贞:你做小生意?不像。张自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纽扣放在桌上,有几
36、颗掉落在地。张自力:卖扣子。我莲湖路有批发点儿。说着,他转身弯腰去捡掉落的纽扣,胳膊一伸,抻起了羊毛衫,别在后腰上的枪套露了出来,被女人看个正着。张自力全然无知,把捡起的扣子放在桌上,神情笃定。张自力:没骗你吧。女人垂下目光,眼睫毛微微震颤了一下。吴志贞:没骗。48 电铁小站 夜空落落的月台,稀疏的孤灯,将漫步于其上的两个人影延长又缩小。远处夜雾中,有电铁就要进站了。女人转过身。吴志贞:别再跟着我。他们都笑了,各怀心事似的。张自力:下次咱俩去滑野冰吧。吴志贞:嗯?张自力:滑冰。幽暗中,她向微醺的男人投去一瞥,释放出小小的恐惧。张自力:其实,我不太会。吴志贞:没关系。我教你。女人的眼神由恐惧变得
37、清冷,仿佛把自己交给了悬崖。这时,电铁缓缓停在他们面前,她一闪身跳了上去张自力站在月台上目送电铁离去,他的长长的影子旁又多了一个人影,是小王。小 王:那天真不该让你上我的车。张自力:就上了。怎么着?小 王:你别搅局。这可不是戒酒的方法。张自力:谁说我要戒酒?我给自己找一点动力,否则人生也太失败了。小 王:难道有赢的方法?张自力:有可以输得慢一些的方法。张自力狡黠而笑,向一旁走去,小王点燃一只烟,若有所思49 东河冰场 黄昏-傍晚一名野冰高手,原地做陀螺旋转,姿态曼妙。滑野冰的人不多不少,集中在这片贯穿城市的河边。张自力和吴志贞在冰面上缓缓滑行,因为要观察周围的动静,技艺本就不高的他总是摔跤。一
38、切正常,圈子中央,几个穿花刀的,表演花式动作。大部分是穿跑刀的,走马灯似地画圈,小王亦夹杂其中。张自力始终跟在女人身后,像被牵引着似的,不知不觉中,他们滑向远处的无人地带,那里有一片野芦苇丛和一艘被冻住的灯标船。渐渐的,冰面上只有他们两人,天色转暗,四周寂静,只听见冰刀切割冰面的声音。小王不安地望向张自力和吴志贞远去的背影。张自力也回望来路,远处冰场上亮起的碘钨灯,好像照亮了一片温暖的舞台,如同一个小小梦境,被巨大的、深蓝色的天幕笼罩。女人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滑向一片荒滩,男人从后面追上来,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手,之后,他们一起滑倒了。她躺在冰面上,目光炯炯,看人也是单刀直入的,既不害怕,也不害羞,
39、在初升的月下充满凄迷魅惑,他本想拉她起来,却伏身吻了她这时,传来急速的冰刀切割冰面的声音。小王出现在灯标船旁,他装作冰场工作人员,斥责的口气。小 王:你俩要往哪儿滑?冰鞋还没还呢!50 街头 夜行驶的出租车中,张自力和吴志贞并排而坐,女人似乎是累了,枕在男人的肩头,眯起眼睛,看车窗外斑驳飞逝的路灯。这时,后车窗里映现出两团车灯,鬼火似的,形影不离。那是一辆在暗夜中疾驰的小型厢货车的车头灯。小型厢货的后面,是小王驾驶的捷达,他努力辨认厢货车肮脏的车牌。看不太清楚,模模糊糊地像是:KF2905。张自力从车中的后视镜里观察跟踪者,从他的表情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张自力:前面路口左转。吴志贞:不。直行
40、。我要回去了她有些魂不守舍、意乱情迷,声音就像堵在嗓子眼里。幽暗中,男人握住了女人的手,他趁势再次吻她,剥夺她开口的机会。张自力:听我的。左转。然后直行。吴志贞:还要去哪儿?出租车左转,厢货车也左转,紧接着是小王的捷达。51 电影院门厅 夜电影院门厅的墙上贴满了海报,其中一张是侠女十三妹,旁边看板上标明:立体武侠!真实刺激!隐约听到从放映厅里传来的打打杀杀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八十年代的录像厅。52 电影院 夜闪烁的光线下,音乐空灵,观众们戴着黑色的眼镜,傻乎乎的,被逼真刺激的视听体验搞得像在做集体面部表情操。张自力和吴志贞坐在椅子里,男人看得忘我投入,女人看得心不在焉。53 电影院附近路口 夜这
41、时,电影院外面,风卷细雪,一个身穿黑色棉皮夹克的背影走下了厢货车,黑暗中浮现清白的光,那是一双搭在他肩头的冰鞋。男人向电影院方向走去,过了片刻,小王出现在他身后的风雪中。54 电影院旁小巷 夜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影院旁的小巷,起初还有散射过来的霓虹灯光,越往里走就越是漆黑一团。小王拎着枪,迎接呼啸的风雪,慢慢走近背冰鞋的男人。前面出现了一盏路灯。小 王:站住。男人停步,缓缓转过身,路灯下,他的头隐入黑暗,身体却是明亮的,乍一看,好像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小 王:警察。转过去。对方很听话,转过身。小 王:手背过来。男 人:滑冰时摔了,背不过来。小 王:转过来。对方转身,配合地伸出双手;小王迅速给他戴上
42、手铐。小 王:喜欢滑冰啊。这么晚去哪儿滑?男 人:冰鞋坏了。去修。说着,他将冰鞋从肩膀上摘下来,一动不动。小王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问话。小 王:知道为什么抓你不?男 人:就为这个吧。他把冰鞋递给小王,猛然一抡,锋利的冰刀下,顿时鲜血四溅,紧接着是一连串疯狂地猛击,小王很快就没了动静。男人从警察身上摸出钥匙,衔在嘴里,打开了手铐,与此同时,雪沫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把他变成了一个雪人。55 东河冰场 晨远处,冰场的广播里传来“蓝色多瑙河”圆舞曲。薄雾中,男人的背影孤独地滑行冰鞋切割过的冰面上,渗出红色如伤口般的轨迹。四56 电影院附近路口 晨小王的捷达车停靠在路边,车身已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张自力
43、找来工具,拨开车门。57 电影院附近路口捷达车中 晨虽然车中没有异样,但当张自力从座位下拣起一支圆珠笔时,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才抬起头。不远处,一个骑摩托的交警正在给违章停车贴罚单。他收回视线,发现驾驶台上有一个不干胶记事本,便伸手拿了过来;那是上面记录了一串车牌号:KF2905。58 街头公交车站 夜KF2905 是一辆无人售票公交车,它驶出车站,车牌湮没在白色的尾气中。59 街头 夜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人们,张自力巡视、观察每一位乘客;最后,他挤到了距司机不远的位置。司机是个把头发染成了金色的小年轻。张自力站在结满冰霜的车窗旁,外面的大街幻化为一片模糊的光景。这时,
44、传来一个女人的埋怨,打破沉默。女 人:(画外音)别挤好不好?!你的冰鞋剐我衣服了!黑暗中,张自力下意识地向旁边看了一眼,一只冰鞋挤到了自己身旁。60 保龄球馆 夜深夜,空空荡荡的保龄球馆,KF2905 的金发司机独自打保龄球,张自力开了紧邻的球道,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抛球。休息区,两人目光游离顾盼,张自力主动搭讪。张自力:常来?司 机:我没见过你。张自力:你是王江的哥们儿?司 机:王江?不认识。张自力:刑警队的。司 机:刑警队?他们应该没有比赛吧61 保龄球馆 夜张自力悻悻来到换鞋处,柜台后,一个姑娘正在戴隐形眼镜,一只通红的眼睛被掰开来,见有人站在她面前,慌忙将一双冰鞋放在台面上。张自力:我说。
45、保龄球馆。姑 娘:对不起。是那位先生的。她迅速将冰鞋放回角落。张自力盯着冰鞋,突然想起什么。张自力:那位带冰鞋的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姑 娘:紧跟着你。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动,张自力转过头,球馆另一端,一个穿黑色棉皮夹克的男人正在抛球,与其说是抛,不如说是愤怒地将球砸向球道。球道旁,男人将保龄球狠狠砸出去,转头看向一侧,那是一张瘦削的脸,空荡荡的眼神,略带不屑之色。换鞋处,张自力已不见踪影。62 街头 晨天光微露,一辆厢货卡车疾驰在空寂的大街上,仔细看,溅满泥浆的车牌分明标注的是KE2905。E 被泥浆遮挡,看起来像F。张自力骑乘“小螳螂”,紧随其后。63 医院 日车厢里,穿黑色棉皮夹克的男人外罩橡胶
46、工作服,把巨大的冰块推到边缘,车下,几个医院的院工将冰块搬进冷库。随着冰块被搬走,角落里露出了鼓鼓囊囊的红蓝白三色相间的编织袋。卸完冰,男人将车厢门锁好,一个院工让他签字。男人草草写了日期和名字:马德。1 月7 号。64 公路 日KE 2905 停在城郊偏僻的公路旁,远处,张自力将“小螳螂”放倒在路边的草丛中,探头眺望。男人肩挂冰鞋,扛起那包红蓝白三色相间的编织袋爬上公路旁的斜坡。65 铁路桥 日男人沿铁路行进,穿过残墙断壁,来到一座废弃的铁路桥前。远处,只见一个孤独的骑车人匆匆而过。66 铁路桥 日废弃的铁路桥上,空寂无人,男人凭栏眺望。远处驶来一列运煤的货车。他打开编织袋,从里面拿出一包同
47、样是用麻绳捆扎好的红蓝白三色相间的包裹,将其扔进了正经过铁路桥的货车车厢。躲在断墙后的张自力不安地窥望。铁路桥上,男人继续将包裹投进疾驰而过的货车车厢。张自力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抱头,一阵难过。67 公路 日男人滑下斜坡,走向厢货车。躲在草丛里的张自力掏出枪,近距离观察那张脸,不由心生疑惑,正犹豫间,厢货车起动离去。张自力拼命跑向远处的“小螳螂”68 超市 日超市里熙熙攘攘,张自力尾随男人在货架间游走;透过货架的缝隙,他看到的是一双阴郁的眼睛。张自力来到超市的服务台前。张自力:同志。帮我喊个人。走散了。这边,背冰鞋的男人刚刚从货架上拿下两包挂面,超市的广播响了。广 播:顾客梁志军请到服务台有人找,梁志军!梁志军!顾客梁志军。请到服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