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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底线上下的宋真宗陈峰自古及今,凡做事都要有个底线,也就是至少的规则,所谓“无规则不成方圆”。在历史上,要保持统治秩序运行,就须要一套规则,其中的底线是朝野皆知的界限,假如突破就属于乱政。宋朝的真宗皇帝在位长达二十六年,自诩为明君,其实在大多数时间游走于底线上下,就此成为史上同类帝王的典型。咸平年间(91011013),是真宗在位的初期,也大致属于其帝王轨迹的见习阶段。从有关史料记载不难发觉,他因欠缺政治阅历,自信明显不足,大事只能倚重辅臣做主。在此期间,最受信任的人是东宫师傅出身的宰相李沆,前后辅政近六年时间,直到他病死任上。这便告辞了此前君主专断、臣僚陪位的局面,标记着文官士大夫登上了政治
2、舞台的前列。李沆作为已然崛起的科举士人领袖,为政的最大特点是“持重”,也就是为了确保朝政平稳发展,尽可能引导真宗树立规则意识,远离急功近利的诱惑。正是在李沆等人的监护与激励下,真宗仔细履行起帝王的职守。然而,景德元年(1014)爆发的一场决战,却使真宗体验到大厦将倾的感受,几乎失去了九五之尊应有的矜持。当年秋天,辽太后与辽圣宗亲率二十万铁骑大举南进,一路攻打到黄河北岸,大有入主中原之势。面对如此危局,庙堂上出现看法分歧,多数人希望皇帝南下避祸,以新任宰相寇准为首的少数派则主见抗战,并提议亲征。失去主心骨李沆的辅佐,真宗不免六神无主,内心虽倾向南下,但又惧怕遭到非议,可以说在恐惊与道义之间迟疑不
3、决。最终他还是顾及皇帝的形象及责任,被迫接受了亲征的建议。接下来的进程可以概括为:辽朝进攻受挫后,释放出议和的信息,真宗遂抓住机会,顾不得君王的颜面以及寇准的异议,付出昂扬的经济代价与辽签订“澶渊之盟”,就此化解了北疆的敌对局面。随之,再与党项新首领李德明议和,缓和了西北的边防压力。如此一来,最为严峻、困扰的边患难题短暂化解,真宗的见习期也同时宣告结束。“澶渊之盟”后,随着外部环境的改善,内部宰辅新旧交替的完成,经过七八年磨炼的宋真宗,已完全熟识自己的角色,并驾驭了帝王术。不过,李沆曾经忧虑的情形也随之出现,真宗起先释放自我,热衷于各种相关活动,从今其帝王生涯日渐发生改变。宋代官私史籍都一样告
4、知后世,原本真宗对达成的议和结果甚感满足,但王钦若却利用真宗好面子的弱点,私下献言:“澶渊之盟”乃属城下之盟,春秋时小国犹以为耻;寇准将皇帝作为“孤注”,付诸冒险亲征,不过是为个人博取功名的一场赌局。这番话无疑戳到痛处,既令真宗自尊心受损,也对寇准产生怨气,就此疏远寇准,接受了王钦若的一套“天书”歪理邪说,沉溺于各种虚幻的神道活动。纵观真宗的前后改变,不难发觉王钦若的说辞是一个节点,也成为一个契机,让真宗找到了转身的借口,可以乘机摆脱大臣的左右,在朝政上实现自己的意愿。于是,真宗来个班子大换血,将好刚使气并自恃有功的寇准打发到地方,换上温柔的王旦主持朝堂,再任用擅长逢迎的执政大臣王钦若、陈尧叟
5、以及丁谓等一批官僚,营造出唯我独尊的氛围。从今,他开启了自己的转型期。真宗的转变动机,当然不会告知臣子们,也不会记录于史官笔下,不过其后的种种行为,却多少暴露了他的心迹所在。一方面,当李沆、毕士安先后辞世,寇准离朝之后,继任的王旦缺乏魄力,王钦若、丁谓等一批投机政客但知迎合,这就使真宗摆脱了压力,可以不受传统规则约束;另一方面,真宗在位久了,不免厌烦按部就班的生活,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不再神奇,自然对日复一日扮演帝王角色渐渐失去热忱,于是,他起先更关注自己的感受与身心满意,经常选择性地遗忘传统的君道守则,这正是专制时代君王常见的轨迹,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总之,真宗经验了从迟疑不决到日渐心安
6、理得的过程,一步步越过了规则界限。宋真宗究竟是受过严格的传统教化,熟读经史,并非不知道以往帝王荒诞行为的危害,特殊是劳民伤财造成的后果。在位初期,他也始终努力遵循为君之道,避开非分之想。然而,随着他的转型,欲望终究难以遏制,并战胜了理性,为此甚至不惜让社稷、一百零一姓付出代价。真宗在位期间,除了造神和劳民伤财等罪过之外,还因重用逢迎之人及其追随者,导致官场投机之风盛行,从而损害了朝政秩序。当时大批官僚的主动参加,虽各自动机及手法不尽相同,但为了引起君主的留意,以达到邀功请赏的目的,却是别无二致,就连号称刚直的寇准也不能免俗。在这个大势之下,离朝多年的寇准不甘孤独,为了卷土重来,竟无奈地采纳迎合
7、的手段,于天禧三年(1019)指使人在终南山伪造“天书”。此外,因真宗安于议和现状,忽视边防建设,也为以后边患的加剧埋下祸根。客观地说,宋真宗的犯规行为,尚未泛滥到更多的领域。他在位期间能保持社会秩序的稳定,政策具有包涵性,文教建设得以持续发展,社会经济也没有遭遇大的干扰。尤其须要指出的是,真宗在用人上还没完全糊涂,虽提拔投机者满意自己的须要,却留意用正统派掌控庙堂,以防止朝政失去最终的底线。在古代世界,帝王是天下的主宰,一举一动关乎万众的安危,这就确定了其好恶已非纯粹个人的事情。真宗还不至于忘却一切规则,他做事有所顾忌,尚不敢像以往历代暴君那样,以九五之尊震慑天下,为所欲为。他在维护赵宋社稷
8、利益与个人欲望之间,始终企图寻求平衡,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在摇摆中踩破了底线,就此难逃庸主的帝位轨迹。后世对他的指责主要集中在虚妄的造神运动上,如元代史家在修宋史时所总结:“真宗英晤之主”,但屢造天书、祥瑞,有封禅之举,“一国君臣如病狂然,吁,可怪也”!其实因此引起的后果不止于此,其害流播亦甚远,如后世嗣君徽宗继之效仿,也就不足为怪!(摘自读书) 猜你喜爱 宋真宗寇准帝王 黑色帝王颛顼课外生活趣学问(2022年3期)2022-05-19“眼中钉”的由来小学阅读指南低年级版(2022年1期)2022-03-30王旦的气量小天使五年级语数英综合(2022年6期)2022-06-27帝王蟹食品与生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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