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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36卷第1期2017年 1月 技术经济Technology Economics Vol.36, No.1Jan. ,2017基于空间维度的组织学习理论 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陈国权,向姝婷(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100084)摘要:基于组织学习时空理论的空间维度,提出了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研究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以企业为例,探讨了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组织的学习 具体包括组织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和合作者的学习,组织在向外部不同类型组织的学习中获取知识的维度和方式,知识的整合以及从外部学习与从内部学习的结合;另一方面,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进一步探讨了组
2、织与外部其他组织建立的网络,网络连带的强度、网络密度和组织在网络中所处的位置对组织从外部学习的影响,网络结构的决定因素,以及组织在网络中的权力和地位。最后总结了理论和实践贡献,并指出了存在的不足和未来的研究方向。关键词:组织学习;从外部学习;学习资源;知识资源;社会网络;空间维度中图分类号:C9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 -980X(2017)01 -0001 -13收稿日期:2016 -12 -08基金项目: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中国企业领导个人学习、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的理论与实证研究”(7062500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创新研究群体项目“复杂变化环境下企业组织管理整体系统
3、及其学习变革研究”(71121001;71421061);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影响组织从经验中学习成效的个体心理和组织系统特征研究”(06JJD630013);教育部博士点基金项目“中国企业环境下员工学习行为和学习能力发展的理论与方法研究”(20090002110037)作者简介:陈国权(1967 ),男,湖南人,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长江学者、复旦管理学杰出贡献奖获得者、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研究方向:组织与行为管理、组织学习与学习型组织、领导与团队等;向姝婷(1991 ),女(土家族),湖北人,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
4、研究生,研究方向:组织学习与学习型组织、组织与行为管理、知识管理等。1研究背景组织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外部环境,已有大量学者针对环境对组织的影响、组织与外部环境的关系进行了探讨,提出了许多具有影响力的理论,如组织的开放系统理论(open system theory)、复杂性理论(complexity theory)和资源依赖理论(resource de-pendent theory)等。开放系统理论认为,组织与环境相互依赖,组织可以通过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来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其中物质、能量、信息具体包含资金、人才、知识等多个方面。环境是物质、能量和信息的终极资源,是组织系统延续的关键1。
5、复杂性理论认为,组织由许多要素组成,各个要素之间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相互作用2,且组织与外面更大的系统或系统的更高层次相互依赖3。资源依赖理论认为,组织需要资源才能生存,而它们通常无法自给自足,必须依赖环境中的资源来生存。此外,依赖是相互的,当组织A依赖组织B时,组织B也会依赖组织A,组织A和组织B相互依赖4。综上,组织必须重视外部环境的影响、与外部其他组织的关系,以应对动态变化的环境、保持生命力和实现可持续健康发展。知识基础观(knowledge-based view)认为,知识是组织最具战略性和难以模仿的资产,是组织可持续竞争力的核心来源5。因此,组织在与外部环境和其他组织的相互作用中,不
6、仅需要直接从外界获取物质、能量等资源,而且应该重视通过组织间学习(inter-organizational learning)获得的知识6。由外部其他组织构成的组织间环境是组织外部环境的重要方面7,因此组织间学习是组织从外部学习的重要方式之一。以往关于组织学习的研究侧重于组织内学习,对组织间学习关注得较少。而且虽然已有一些学者研究了组织间学习,如组织间学习的形式 包括战略联盟、学习网络、供应链学习等8-9,但是这些研究往往侧重于探讨组织与某个特殊类型组织之间的学习 如组织1万方数据与合作组织之间的学习,缺乏一个系统的理论体系来全面讨论组织从外部学习的不同类型以及组织所处网络对学习的影响。陈国权
7、10基于动态和系统的角度,从组织学习的来源出发,提出了组织学习的时空理论(time-space theory),认为组织学习的来源具有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时间维度包括组织可从过去经验中学习、从当前现状中学习和从未来可能的情景中学习。空间维度包括组织可从内部学习和从外部学习。本文基于组织学习时空理论的空间维度,构建了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整体框架,系统地论述组织从外部学习。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以企业为例,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探讨组织向外部其他类型组织的学习,包括组织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和合作者的学习,不同类型学习获取知识的维度和方式,知识的整合以及外部学习与内部学习的结合;另
8、一方面,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探讨组织与外部其他组织构建的网络,网络连带(tie)的强度、网络密度和组织在网络中所处位置对组织学习的影响,网络结构的影响因素,以及组织在网络中的权力和地位。该模型丰富了组织学习领域的理论研究,将组织从内部学习延伸到组织从外部学习。同时,该模型的建立为企业的管理实践也提供了一些有益启示。2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整体框架资源依赖理论指出,组织依赖外部环境的资源以获得生存和发展4,环境的不确定性增强了组织的依赖性,组织需要通过影响利益相关者来降低依赖性或获取所需资源11。在组织赖以发展的各类资源中,有价值的、稀缺的、不可替代和难以模仿的知识是组织发展和保持竞争力的核心来源
9、和战略资源5。因此,组织在与外部环境和其他组织的互动中应该重视知识这种战略资源的获取,通过从外部学习保持自身的生命力和可持续发展6。此外,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组织面临更加紧密的合作,组织边界日益模糊,具有不同技能、不同知识、不同文化的组织能够通过合作获得新的知识12。组织之间的频繁互动、合作、联盟、兼并和重组等活动,为组织从外部学习提供了实际有效的渠道,使组织能够通过多种方式从外部获取所需知识。组织向外部其他组织学习是组织从外部学习的重要方式,已有不少学者从组织间学习、合作学习和关系学习等方面研究了组织向外部其他组织学习。Powell13认为,相比单个组织内部,组织间学习网络更易产生创新的思路
10、。这是因为组织的合作伙伴是组织创新的重要知识和信息来源,组织通过组织间学习能够获取合作组织的知识和资源,从而促进组织创新,建立竞争优势。 Crossan和Inkpen14指出,组织能够通过缔结战略联盟(strategic alliance) 包括短期协作(collaborative)战略联盟和长期合作(cooperative)战略联盟 从其他组织那里获取知识,不同形式的战略联盟对组织学习的影响有所不同。在协作战略联盟中,组织能够向协作组织学习技巧和知识,甚至能了解竞争者的发展要点,并从这些知识中受益,这种协作可能导致内部竞争15;而合作战略联盟鼓励联盟双方建立长期关系,通过分享知识、技巧和资源
11、来促进学习,这种联盟形式使得竞争程度下降,能为双方创造竞争优势。 Inken和Tsang16认为,获取新知识,尤其是外部其他组织的知识,能够促进组织的变化和提升。现有关于组织从外部学习的研究大多侧重于论述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某个方面,如组织在供应链中的学习17、组织的合作学习18、组织向顾客学习19等,很少有研究综合不同方面全面论述组织从外部学习。本文运用系统的观点,构建了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在第3节,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以企业为例,探讨组织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和合作者等不同类型组织的学习,并论述不同类型学习获取知识的维度和方式,强调应整合不同类型的知识和学习。在第4节,基于组织嵌入
12、网络的视角,探讨组织与外部其他组织构建的网络,论述网络连带的强度、网络密度和组织在网络中所处位置对组织学习的影响,并强调组织根据自身情况主动地构建外部网络结构,以及组织在网络中的权力和地位。3组织从外部学习 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来源有多种类型,即组织可向不同类型的组织(如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和合作者等)学习。探讨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非常重要,通过全面了解组织向不同类型组织的学习,可以整体把握组织向外部其他组织学习的来源,丰富组织从外部学习的研究。以企业为例,基于外部组织类型视角的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如图1所示。命题1: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来源有多种类型,以企业为例,
13、组织可向不同类型的组织(如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和合作者等)学习;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研究和了解不同类型来源的外部学习十分重要。2技术经济 第36卷第1期万方数据注:图1中的“ ”代表企业组织除了可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企业、高校/科研机构、同行业组织、合作企业等组织学习以外,还可向其他类型的组织学习。图1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 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3 1组织向政府学习政治和管理因素是组织外部环境中的重要因素,政府在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影响着组织的运营和发展。 Mintzberg20指出,组织应该特别关注政府当局的影响,因为它们代表着社会的最高法律权力,制定了组织
14、运营环境中的各项法律法规。组织必须与政府当局保持良好关系,从其制定的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决策中受益21,并遵守法律法规,避免违反规则导致资源缺乏和被排除出行业22。政府为组织制定运营规则,是经济增长的缔造者、组织产品和服务的重要购买者、社会意识的储藏所,拥有大量的稀缺资源23。因此,组织必须向政府学习,了解组织所处的政治环境,获取相关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等信息,把握宏观经济的发展方向,从而获取所需资源、保持竞争优势。组织合法性(organizational legitimacy)是组织制度理论中的核心概念,即组织行为及其价值观与现有制度、规范和价值观等社会认知系统具有一致性24-25。组织在强制、模
15、仿和规范压力下,为达到合法性而趋同(isomorphism)24。因此,组织可以通过遵守社会规范和法律法规来获取合法性26-25。由于政府代表着社会公众的价值观,是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者,因此组织可以通过向政府学习来获取法律、法规和政策等信息,构建与社会认知一致的组织文化、心智模式和行动逻辑,从而建立和保持组织的合法性。组织还可以通过向政府学习来获取一些稀缺资源,如银行贷款、人才和土地等4。此外,组织通过学习政府制定的宏观经济政策和行业政策,能更好地了解组织发展的环境,制定适应环境发展的战略和运营方式。较早掌握相关政策信息,可以使组织更快地采取战略行动,将信息优势转化为先发的行动优势。组织可以通
16、过参与政府举办的社会活动和慈善活动,构建与政府的正式合作关系或非正式合作关系来学习27。3 2组织向供应商学习供应商对组织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供应链学习(supply chain learning,SCL),即组织向供应链上其他组织的学习17。组织向供应商学习主要是将供应商的能力(如创新能力)转化为企业所需的资源,从而获得高质量的原料、降低生产成本、提升产品质量、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以及加快产品生产等28。 Bessant、Kaplinsky和Lamming8列举了不同行业的组织向供应商学习的成果,如降低生产成本、缩短产品交付周期、增加边际收益和提高产品质量等。组织可以采取一
17、些行动向供应商学习。譬如:让供应商代表积极参与产品制造或发展的会议;观摩供应商的生产过程;让供应商提供应对货运问题的详细书面指导;与供应商频繁合作等29。 Sung和Gibsony30的研究表明,组织向供应商学习发生在个体、团队和组织3个层面:就个体层面而言,销售代表和供应商管理人员的谈话促进了信息交换;就团队层面而言,本组织团队和供应商开发小组的会议讨论,能促使团队向供应商学习;就组织层面而言,新产品的便笺通告也是组织学习的一种方式。Theodorakopoulos17对英格兰中东部地区供应链开发项目(Supplier Development East Midlands,SDEM)的研究表明
18、,供应商通过与小型制造商开展研讨会等,能有效指导制造商的生产运营,促进边界跨越(boundary crossing)和组织学习。Dyer和Hatch31研究了丰田汽车公司与其供应商通过建立网络分享知识、促进彼此间信息交换的案例。丰田公司由其采购部和运营管理咨询部带领,通过成立供应商联盟、咨询小组和学习小组,促进了供应商网络中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的转移。这一做法促使丰田的供应商公司调整和重组运营方式,并取得了良好效果 与丰田竞争对手的供应商相比,丰田供应商公司员工的平均产出提高了14%,存货量减少了25%,瑕疵率降低了50%。这些改善行动为丰田带来了显著的竞争优势,使之能够凭借产品质量的提升而索要
19、溢价。此外,丰田公司成立蓝草汽车制造商联盟(Bluegrass Automotive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BAMA)的初衷就是为了提供平台,使丰田公司能从供应商处获取反馈,并促进两者间的信息分享。3 3组织向顾客学习3陈国权等:基于空间维度的组织学习理论 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 万方数据在信息化的今天,许多组织已从商品导向转变为顾客导向。顾客对于组织发展至关重要,20%的顾客能够创造组织80%的利润32。顾客流失率每降低5%,组织利润能够增长100% 33。因此,组织必须向顾客学习,了解顾客的需求、品味和购买偏好,与顾客建立关系以提升其满意度和忠诚度。这也是顾客关系
20、管理(customer relationship manage-ment,CRM)的核心34。组织从顾客的反馈中学习,能够识别自身的问题和优势,改善服务和管理方式,促进产品创新。组织从对顾客的调查报告中学习,能够获取市场信息、市场发展趋势以及其他有助于改善产品以满足市场需要的知识。如今大型企业主要依靠市场调查、销售渠道报告、购物指标和网站数据等定量分析报告,结合深入访谈、典型小组或人类学访谈等定性研究方式,来推断出顾客的普遍需求、偏好和行为等市场信息,获取与顾客有关的知识33。尤其是在大数据时代,各种数据挖掘技术蓬勃发展,可以用于顾客分析。凡士林公司在开发新产品前,通过搜寻网络博客上顾客对“干
21、性皮肤”和“皮肤”问题的讨论,了解其需求和偏好,并将这些信息纳入新产品开发中35。 Freder-ick36通过分析迈斯肯(MicroScan)的案例,认为组织能够从顾客流失(customer defection)中学习。组织通过问5个“为什么”,分析顾客流失的根本原因,识别组织存在的问题和弱点,从而进行改善,这实际上也是从失败中学习(learn from the failure)的一种方式。除了将所有顾客作为一个整体研究、得出调查报告进行分析以外,组织还可以运用非结构化的方式向顾客个人学习。例如:听顾客“讲故事”(story-telling),即了解每位顾客对商品、服务和组织的感受。直接获取
22、顾客的反馈,了解每位顾客的抱怨、投诉和赞美等,能使组织对顾客的真实感受更加敏感37。时任IBM首席执行官Lou Gerstner要求其管理团队与顾客面对面交流,不是为了销售,而是为了通过听顾客讲故事来获取反馈,并对这些故事进行反思。丽思卡尔顿酒店、李维斯、哈雷戴维森、金佰利等公司已开始采用听顾客“讲故事”的方法了解每位顾客的感受,以帮助组织更好地提升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完善经营方式、发展新的商业业务、促进组织创新,并提出更有效的竞争战略33,38-39。顾客的抱怨和投诉能帮助组织识别出服务、商品质量和政策存在的问题,而赞美则能够帮助组织识别出组织的优势以在未来继续增强。在B2C(busi-ne
23、ss-to-customer)、 C2B (consumer-to-business)等电子商务模式日益发展的今天,组织向顾客个人学习的方式更加重要。组织可运用一些新型大众媒介平台(如Facebook、Twitter、Flickr和Youtube等),或建立组织的在线社区网站,鼓励顾客做出贡献。例如,菲斯卡公司通过建立在线社区,利用线上平台向顾客了解本公司的宣传影响力和竞争对手的信息,并鼓励顾客参与新产品的试用等33。3 4组织向竞争者学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动态变化的环境中,组织必须了解竞争者、向竞争者学习。采用动态竞争策略(competitive dynamics strategy)是组
24、织保持其竞争优势的重要方式。动态竞争理论是对公司间竞争行为的研究成果,认为企业为了在市场中获得竞争优势会对其他竞争对手发起竞争攻击,而这一行为会引起其他竞争企业的反击和对抗40-41。企业间动态竞争的目的不仅仅是通过攻击、反击的互动过程达到有利于企业本身和员工的社会结果,更是通过与对手合作或竞争实现双赢42。企业在与竞争者的互动中可以发展科学技术或建立行业标准,竞争对手甚至可能给企业带来新的挑战和想法,从而使之意识到新的机会43。企业还可以在竞争过程中通过模仿竞争对手来获取组织合法性24。Young、Smith和Grimm44发现,对竞争对手攻击性强、攻击行动数量多的企业往往能够获得较好绩效。
25、Pfeffer45指出,企业在竞争过程中采取良好的声誉建立战略,能为企业带来大量的经济和人力资源。在实践过程中,组织可以采取多种方式向竞争者学习,如对标管理(benchmarking)等。 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施乐公司在复印机市场遭遇了日本企业的竞争。为了应对挑战,施乐公司首创对标管理,通过对自身与竞争者进行全方位的比较来改进管理方式和完善质量标准,最终提升了企业竞争力46。对标管理是指组织通过对比自身与行业竞争对手(或行业中的龙头企业)的经济指标、技术指标和效率,找出自身存在的差距和不足,持续不断地改进以达到这些标准,追求竞争优势的管理方法47-48。对标管理能够帮助企业提升个体的学习能
26、力和组织能力、改善组织经营方式、满足顾客期望、提升核心竞争力46,49。如今通用电气、IBM、摩托罗拉等世界500强企业都运用了对标管理的方法。组织可以运用情报搜集(intelligence gathering)技术与方法获取竞争情报(competitive intelligence,CI),建立竞争情报系统(competitive intelligence sys-tem,CIS)。竞争情报是指组织为获取竞争优势而搜集的关于竞争对手的信息50。通过搜集竞争对手的意图、薄弱环节、竞争优势和发展动向等情况,组织能够做出应对决策,从而保持和发展可持续竞争4技术经济 第36卷第1期万方数据优势51。
27、 Herring52提出竞争情报的循环模型。该模型包含以下过程:规划和定向;信息处理和存储;信息搜集;分析信息和产生情报;发布情报。目前也有一些企业通过情报搜集建立了竞争情报系统。譬如,IBM要求每个主管在执行公司战略、市场计划和销售战略时都要考虑竞争对手的情报,每个主管甚至建立了竞争情报小组,专门分析和评估竞争对手的动向和战略53。3 5组织向合作者学习组织除了向政府、供应商、顾客和竞争者学习以外,还可以与其他利益相关者合作,通过达成合作关系向合作者学习。以往研究将商业关系(businessrelationship)定义为组织学习的一种来源或一种学习情景54。关系是学习的一种来源,企业可从合
28、作者和商业关系中学习。同时,关系也是一种学习的情景。在这种情景下,关系为共同学习(joint learn-ing)提供了机会,促进了组织的学习、发展和绩效提升55。组织可以与高校、科研机构、同行业其他组织合作,向合作者学习。需要指出的是,除了这几类合作伙伴,组织还可以寻求其他类型的合作者。学者和企业家们越来越重视产学研协同创新(university-industry collaborated innovation),重视高校、科研机构的学术研究和知识对组织创新的重要性55。研究表明,组织开发的约10%的新产品和流程都来源于学术机构的贡献56。高校一些成文的研究产物(如学术论文和专利)是组织获取
29、知识、用于创新的重要来源。 Cohen、Nelson和Walsh57的研究表明,学术机构对促进组织研发、帮助组织完成项目具有重要贡献。组织可以通过以下渠道向学术机构学习:学习高校发表的论文和报告、参与学术会议、雇用高校毕业生、共同研究、共建实体(如孵化器、创业园)等。 Monjon和Waelbroeck58指出,组织与高校交流的最大益处不是直接从高校获取专业的知识和信息,而是建立正式的研发合作关系。组织聘请高校教师或科研机构的研究者作为智力资本,参与组织研发,为组织提供咨询服务,是组织向学术机构学习的重要方式59。这一学习方式对于化工或生物领域的组织发展更为重要60。组织还可以向行业内其他组织
30、学习,组成战略联盟。丰田公司建立的BAMA就是一个典型案例。BAMA通过举办联合大会来分享生产计划、政策、市场趋势或其他供应链网络中的信息,通过举办主题会议使不同组织在成本、质量、安全和社会活动四个领域的频繁交流成为可能。譬如,质量委员会每年都会选择一个主题(如“消除供应商的设计缺陷”)并隔月召开会议,基于此问题分享知识和信息。此外,质量委员会还会赞助一些活动,如每年对100名工程师进行质量培训,选择制造行业内或行业外的“最佳实践”工厂进行参观,举办质量管理年度会议,开展关于质量提升案例的深层次讨论等。这些活动不仅为有价值的知识分享提供了平台,而且促进了组织之间的关系培养31。3 6组织从外部
31、学习 基于外部组织类型视角的理论假设1)组织从外部学习的知识维度。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即组织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合作者、高校/科研机构、同行业其他组织等学习,会获取不同维度的知识。具体而言,组织向政府学习,能够获取关于所处的政治环境、法律法规和政策、宏观经济发展方向等信息以及土地和人才等稀缺资源4,从而构建与社会认知系统一致的组织文化和行动逻辑以及组织合法性25-26,从政府的政策决策中受益25-26,更快地掌握政策信息并采取战略行动以获得先发的行动优势27。组织向供应商学习,能将供应商的能力转化为企业所需的资源,获取关于原材料的生产、使用、运输和产品改善等方面的相关知识,
32、降低生产成本、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缩短产品生产周期等8,28。组织向顾客学习,能够获取关于顾客需求、品味和购买偏好的知识,获取竞争对手的信息33,获取市场需求、市场发展趋势等与市场相关的知识,从而提升顾客的满意度和忠诚度、识别产品或服务的问题和优势、改善管理和服务方式、促进产品创新33,38-39。组织向竞争者学习,能够获取先进的科学技术、行业标准和管理方式等相关知识42,46,从而发现自身存在的差距、改善组织经营方式、提高核心竞争力、保持可持续竞争优势46。组织向高校/科研机构学习,能够获取经营管理、产品创新和专利的相关知识,获取智力资源和人才支持,从而帮助组织完成产品项目,促进组织研发和组
33、织创新55,57,59。组织向同行业其他组织学习,能够获取关于成本、质量、安全和社会活动等的相关知识,从而促进管理水平和产品质量的提升以及组织间关系的培养等31。需要指出的是,组织在某个维度上的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应该强调在其他维度上的学习,从而完善这个维度。譬如,华为在数据通信技术领域达到领先水平后,开始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如向美世学习客户导向的组织管理架构、请IBM公司建立集成产品开发模式、建立集成供应链管理系统等。这些学习促进了华为在数据通信行业的进一步发展。命题2 1: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获取知识的维度会不同;当组织在某个维度上的知识5陈国权等:基于空间维度的组织学习理论
34、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 万方数据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应该强调在其他维度上的学习,从而完善这一维度。2)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方式。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获取知识的方式各有差异。总的来说,在合作关系中,学习是互动式的,组织通过频繁的互动(interaction)与合作者(如供应商和高校/科研机构)共同学习。而在市场关系中,组织主要通过观察、远距离的市场调查、分析和对标等方式来向其他组织(如顾客和竞争者)学习54。具体而言,组织向政府学习,主要是了解政府颁布的各项法律法规和政策25-26、参与政府举办的社会活动、构建与政府的正式合作关系或非正式合作关系等27。组织向供应商学习,主要是让供应商参与产品
35、制造和开发、观摩供应商的运营过程、寻求供应商的指导、阅读供应商提供的货运说明、参与供应商的会议讨论等17,30。组织向顾客学习,主要是对顾客整体的需求、偏好和行为进行市场调查33,并运用一些大众媒介(如购物网站数据、网络博客35、Facebook、Twitter、在线社区等)33的方式向顾客个人学习。组织向竞争者学习,可运用对标管理46-48、情报搜集50-51等方式。组织向高校/科研机构学习,可采取参考学术论文和报告、参加高校举办的学术会议、雇用毕业生、共同研究、共建实体(如孵化器、创业园)57、聘请高校/科研机构的研究者提供咨询服务以及参与企业研发59等方式。组织向同行业其他组织学习,可采
36、取建立合作关系、缔结战略联盟、共同举办会议和开展培训等方式31。命题2 2:组织向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所采取的学习方式有所不同。3)组织从外部学习的知识整合。研究表明,具有获取、整合和探索新知识能力的组织在知识领域更能获得成功、取得优异绩效61。知识分享和知识整合是组织学习过程中的两个重要方面62。组织要提升自己的能力,除了需要从外部学习、获取知识以外,还需要整合知识、合并知识63。组织在吸收外部不同来源、不同层次、不同维度、不同类型的知识后,应将这些单一的、零散的、互补的知识进行整合64,从而形成系统的知识体系。组织将从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合作者学习的知识整合后,能产生更为全面、系
37、统和深入的知识体系,促进组织更有效地学习。命题2 3:组织应将不同来源、不同层次、不同维度和不同类型的知识整合成全面的、系统的、完整的知识体系。3 7组织从外部学习与组织从内部学习组织从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并将知识整合成系统的知识体系后,应将这些知识吸收到组织内部,转化为组织内部知识。吸收能力(absorptive ca-pacity)越高的组织越能将外部知识运用于内部,提升学习成效和创新能力65。同时,组织还应将从外部获取的知识与内部已有的知识加以合并并创造新的知识,对新知识的运用和对已有知识的再构造有利于“结构性创新”(architectural innovation)66。组织应将从外
38、部学习与从内部学习相结合,从内部学习能使组织保持自身独有的资源,而从外部学习能使组织获得自身不具备的新资源,因此同时开展外部学习和内部学习能使组织获得更全面的资源与发展。命题3:组织应将从外部学习的知识转化为内部知识,将从外部学习和从内部学习相结合。4组织从外部学习 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前文以企业为例,基于外部组织类型的视角,探讨了组织从外部不同类型的组织学习,研究了组织从外部学习的多种来源。然而,知识要从组织外部转移到组织内部需要渠道和路径67。 Granovet-ter68提出“嵌入”(embeddedness)概念,批判了低度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两种理论倾向,强调了社会网络结构对个体或组
39、织行为的制约作用。因此,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从所有组织构成网络的角度研究组织从外部学习十分重要:一方面,社会网络为知识转移提供了渠道和路径;另一方面,社会网络反映了组织所处网络环境对组织的影响。在组织从外部学习的过程中,组织所处网络为知识从外部转移到内部提供了渠道和路径。社会资本理论(social capital theory)认为,社会资本是组织获取信息优势的重要来源,组织的关系网络为组织提供了获取信息、知识、资源、市场和技术的渠道16,62,对于组织而言是具有重要性和价值性的资源和资本。 Coleman69指出,获取信息需要花费高昂的代价,而网络中的社会关系是获取信息的渠道,可以降低获
40、取信息的时间和成本。 Baum和In-gram70对曼哈顿酒店行业的组织学习的研究表明,相比没有关联的酒店,酒店链(hotel chain)上的酒店之间更易发生知识转移。组织间的网络体系兼有市场和层级制的优点,在各组织自治的同时互相协调、合作,从而降低了知识分享的成本。组织通过创建与外部其他组织的关系网络,能够促进组织从外部学习。这除了体现在网络使知识转移成为可能以外,还体现在相比网络中每个节点6技术经济 第36卷第1期万方数据组织内部,组织构成的网络中更易出现新的知识71。网络使得组织间的知识共享得以实现,使网络中的组织能够利用关系获取和开发知识、提升企业绩效和生产力72、促进组织创新以及管
41、理和技术的改善73。不少学者研究了中国情景下的企业关系网络74-75。研究表明,在中国情境下,关系(Guanxi)会帮助企业从政府、合作者和竞争者等处获取知识,从而影响企业的财务绩效,有利于企业开拓市场、增强竞争优势76。总之,组织通过建立外部网络体系能够更好地实现从外部学习、组织间知识转移16,利用外部关系网络将独特的互补性资源结合在一起来创造竞争优势18,77,以应对环境的不确定性4。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研究组织从外部学习,主要包括网络的建立、网络的影响、网络的结构以及组织在网络中的权力和地位。需要指出的是,以往的网络图主要强调网络的连带、密度和结构等,忽视了每个节点的属性,而本研究在以
42、往网络研究的基础上,突出了每个节点的权力和地位。图2为具有节点属性的外部学习网络简略图。注:图中节点间的实线代表强连带(strong tie),虚线代表弱连带(weak tie);图中A、B、C、D、E和F点为网络中的结构洞(struc-tural hole);节点颜色的深浅代表组织拥有权力的大小和地位的高低,权力和地位由低至高对应的节点颜色依次是白色、灰色、黑色。譬如,节点的权力和地位由低至高依次是D4、D3、D2。图2具有节点属性的外部学习网络图命题4:组织嵌入的网络为知识从组织外部转移到内部提供了渠道,并会影响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成效;基于组织嵌入网络的视角认识和研究组织从外部学习十分重要。
43、4 1组织从外部学习网络的建立组织建立从外部学习的网络,需要构建与其他组织的连带 这也是知识转移得以实现的渠道和途径16,62。 Oliver78通过回顾组织间关系的文献,总结了影响组织间建立连带的6大因素。 必要性(necessity),即组织为遵循法律法规的要求而与具有政治或命令权力的组织建立连带,如组织与政府机关、法律机关、监察机构等建立连带。 不对称性(asymmetry),即组织为了影响、支配或控制其他组织或其资源而与资源相对稀缺的组织建立连带。 互惠性(reciprocity),即基于社会交换理论(socialexchange theory),组织为了追求共同的或有益于彼此的目标或
44、利益而建立组织间联盟与合作连带。 有效性(efficiency) 这是组织的内部因素,即基于交易成本理论(transaction costs theory),组织为了提高效率和资产回报率、降低边际成本、产生规模效应而与其他组织建立连带。 稳定性(stability),即组织为了应对环境的不确定性而与其他组织建立连带以获取稳定性、可预测性和对其他组织的依赖性。合法性(legitimacy),即基于制度理论(institutionaltheory),组织为了符合现有的规范、法规、信念或外部环境的期望而增强自身的合法性,与其他具有较高合法性、名誉、声望的组织建立连带。需要指出的是,这些因素既可以单独
45、发挥作用,也可以交互影响或同时发挥影响作用。组织的内部因素也是影响组织构建外部学习连带的重要因素。例如,就组织规模而言,小企业相比大企业更易与其他组织合作79。 Xin和Pearce74关于中国企业间“关系”的实证研究表明,企业的性质(国有、集体或私有)和规模会影响企业对“关系”的重视程度和建立“关系”的方式。 Luo和Park75指出,企业的制度(企业性质、注册地点)、组织(规模、成立时间)和战略环境(市场导向、技术劣势)对关系的开发和利用具有一定影响。命题5 1:组织构建与其他组织的学习连带受到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的影响。组织与其他组织构建的网络连带有不同类型,总的来说有三种。 组织与政府管
46、理者建立的政治连带(political tie)。这一连带在组织的初创期发挥着重大作用80。 组织与其他组织建立的商业连带(business tie),包括组织与供应商、顾客和竞争者的网络连带81。研究表明:属于相似领域的组织会形成竞争连带,组织间倾向于形成联盟以抑制相互间的竞争4或促进组织间学习;属于不同领域的组织会形成共生连带,组织间倾向于成为合作伙伴以利用互补优势70,如供应商-购买者连带、合资企业等82。 组织与其他组织建立的科研连带,包括组织与高校和科研机构的连带。 Powell等18通过对生物技术企业进行调查,发现企业在一定时间内拥有的连带越多,企业越能在网络中处于中心位置,与其他
47、组织的合作机会越多,后续增长也越快。此外,组织通过建立多种类型的连带,能尽可能全面地7陈国权等:基于空间维度的组织学习理论 组织从外部学习的模型 万方数据向政府、供应商、顾客、竞争者、高校或科研机构等学习,组织获取的知识也能更丰富。命题5 2:组织与外部其他组织构建的学习连带数量越多、类型越多,组织获取的知识越全面。从整体角度来看,每个组织与外部其他组织构建的学习连带在宏观环境下会形成组织间的学习网络。 Inkpen和Tsang16总结了组织间学习形成的网络可以分为3种类型:公司内网络(intracorporatenetwork),即由具有同样公司身份的一些组织构成的网络,其中网络中的总部公司控制子公司的所有者权益;战略联盟(strategic alliance),即一些组织自愿形成的网络,目的在于交换、共享或共同开发产品、技术或服务,如研发联盟、投资联盟和制造联盟等;产业区(industrail district),即由一系列处于相同或相关的细分市场且位于相同地理位置的独立组织构成的网络,目的在于产生外部的规模经济和城市群,如美国的硅谷、128公路区、伦敦城市群等。不同的网络类型在结构(包括网络连带、网络结构和网络稳定性)、认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