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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阳玉香、莫旋、唐成千：我国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影响因素研究我国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的分析阳玉香，莫旋，唐成千（衡阳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南衡阳 ；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上海 ）内容提要：基于年全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分析当前我国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现状，通过模型考察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我国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偏低，且内部阶层差异明显；除工作特征和区域因素外，个体特征对社保参保率的影响也很大，这表明流动人口在社会保障的获取上有一定的主动权。因此，政府应完善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的制度设计，以吸引企业和流动人口参加，让流动人口能共享城市的
2、公共资源和服务，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关键词：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率； 模型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阳玉香（），女，湖南衡阳人，衡阳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学；莫旋（），本文通讯作者，男，湖南衡阳人，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计量经济学；唐成千（），男，山东滕州人，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微观计量。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重点项目，项目编号： ；衡阳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衡阳市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研究”，项目编号： 。一、引言随着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的不断深化，流动人口已成为就业群体的重要组成部
3、分，在经济与社会发展过程中做出了重要贡献。统计数据显示，截止年，中国的流动人口规模已达到 亿，占人口总量的 ，预计未来年还有亿农村人口将进入城镇。流动人口在进入城市的过程中面临许多新的问题与挑战，突出的表现是大部分流动人口被排斥在社会保障体系之外，不能与城市居民享受同等的社会福利与社会权利。流动人口大多从事劳动强度大、就业环境差的工作，面临的健康风险和社会风险较大，而在人口流动过程中，社会保障是防范不确定性和规避风险的重要途径。因此，社会保障能够有效化解劳动者面临的风险，缓解流动人口面临的创业创新约束，激发个体的创业创新激情，这对于改善流动人口福利和促进经济转型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已有文献从多个
4、维度对我国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问题进行研究。从参保状况来看，流动人口在流入地难以享受本地人同等的社会福利，社保参保率较低，且内部不同群体之间分化明显，如东部地区的参保率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从影响因素来看，个体特征和职业特征等因素在不同程度上影响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水平，如受教育程度正向影响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企业所有制是流动人口社保参与率差异的主要原因。政策缺陷是损害流动人口社保权益的重要因素，其中户籍制度的制约使流动人口难以享受平等的社会保障待遇。此外，人口老龄化趋势加剧，未来流动人口的社保压力将加大，建立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是应对这一挑战的有效途径。上述文献为本文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
5、仍存在两方面的问题。其一是没有研究社会保障的全部项目。大多数文献只涵盖一项或少数几项社会保障项目，因此，无法给出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的全景式图像。其二是样本代表性不足，研究对象不够全面。大多数研究的样本范围仅限于少数城市或局部地区，样本的代表性不足，其研究结论缺乏普遍适应性。另外，绝大多数文献仅研究乡城流动人口的 万方数据 年第期社会保障状况，鲜有将城城流动人口纳入同一分析框架，而城城流动人口已成为流动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理应受到关注。本文基于年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数据，努力尝试解决以上问题，对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状况进行全面分析，研究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的影响因素，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6、。二、我国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的现状本文所使用的数据为年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数据。 年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是由国家卫生计生委和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共同组织完成，抽样方法为分层、多层次、与规模成正比的抽样，在年全员流动人口年报数据基础上建立的抽样框中选取，样本覆盖个省（市、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调查对象为在流入地居住一个月以上，非本地区（县、市）户口且年龄在周岁的流动人口，调查范围涉及全国大约万个样本点，样本量约为万人。我们按以下方法对样本进行处理：删除了流动人口总收入观察值缺失的样本，并剔除总收入变量处于第 分位数以上和第 分位数以下的极端值，剔除其他变量观察值缺失的样本，
7、最终得到个样本。表报告了样本的主要指标，即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程度、户口状况、年龄、就业身份、所有制、行业、职业和区域特征等方面的基本分布情况。表样本主要指标的描述性统计（单位：）变量比例变量比例变量比例性别年龄所有制男性 岁个体经济女性 岁国有集体婚姻状态岁私营企业未婚 岁外资企业在婚 岁行业其他 岁社会服务受教育程度岁制造采供小学及以下月收入（元）建筑农牧初中 以下商业服务高中 高端服务大学及以上 职业户口状态及以上无固定职业与其他农业就业身份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非农业雇员商业与服务人员区域雇主生产运输建筑人员东部自营职业者居住证暂住证中部其他有西部无表流动人口参加“五险一金”的现状（单位：
8、）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有 无 不清楚 在社会保障领域通常关注“五险一金” （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失业保险、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在问卷调查中，有关“五险一金”的问题都有三个选项： “有”、 “无”和“不清楚”。本研究关注流动人口参加“五险一金”的现状及影响因素，通过参与程度来判断其享受社会保障的机会，因此，我们把“无”和“不清楚”两个选项进行合并，表示“不确认参加”；选择“有”，表示“确认参加”。根据对样本数据的统计， 年全国流动人口确认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的比例分别为 、 、 、 、 和 （如表所示），这
9、表明我国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仍处于较低的水平。万方数据阳玉香、莫旋、唐成千：我国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影响因素研究根据本文的研究需要，考虑到内在因素与外部环境的差异，我们选取流动人口个体特征、工作特征和地区特征三个维度的相关指标，来分别说明流动人口参加“五险一金”的状况。从个体特征看，流动人口获得“五险一金”的比例与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户口性质等显著相关。表中可以看到：第一，性别差异明显，女性在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和生育保险中参保率高于男性，男性在工伤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中的比例高于女性。第二，社保参保率均随着年龄层级的提升呈快升缓降态势， 岁之间的参保率最高。第三，随着受教育程
10、度的提升，参保率明显上升，小学及以下受教育程度者参保率最低，除工伤保险外，均未超过，大学及以上受教育程度者的参保率最高。第四，婚姻状况对参保率的影响也很明显，未婚者的参保率最高，其次是在婚者，离婚或丧偶者最低。第五，流动人口参保率的户籍差异非常明显，非农业户口的参保率要远高于农业户口。第六，有无居住证或暂住证对参保率也有明显影响，有居住证或暂住证者在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生育保险中参保率高于无居住证或暂住证者，但在住房公积金和工伤保险中，无居住证或暂住证者的参保率要略高。表流动人口“五险一金”参保率的个体特征（单位：）个体特征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性别男 女 年龄岁
11、岁 岁 岁 岁 岁 岁 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 初中 高中 大学及以上 婚姻状态未婚 在婚 其他 户口状态农业 非农业 居住证暂住证有 无 从工作特征看（见表），流动人口拥有“五险一金”的概率与月收入、就业身份、企业所有制、所属行业和所从事职业显著相关。第一，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随着收入层级的提升而提高，但收入对社保参保率的边际效用递减。第二，就业身份的参保率差异非常明显，自营职业者的参保率最低，雇员和其他类型就业者的参保率较高。第三，不同所有制单位的社保参保率差异明显，外资企业中参保率最高，其次是国有集体企业和私营企业，个体经济的参保率最低。第四，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的行业差异显著，高端服务业参保
12、率最高，接着是制造采供业，但制造采供业的工伤保险参保率要略高于高端服务业，这可能与制造采供业的工伤风险较高有关，社会服务业和建筑农牧业的参保率比较接近，商业服务业的参保率最低。第五，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的职业差异也很明显。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的参保率最高，接着是生产运输建筑人员和商业与服务人员，无固定职业与其他人员的参保率最低。地区差异是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状况的一个重要特征。东部地区是流动人口的主要输入地，其流动人口拥有“五险一金”的比例大约是中西部地区的两倍；但出乎意料的是，西部地区流动人口的参保率要明显高于中部地区（见表）。三、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的影响因素分析为进一步研究流动人口参加社保的影响因
13、素，我们采用模型来考察流动人口是否确认参加“五险一金”的决定因素。在模型中，被解释变量为是否确认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均为二元虚拟变量，取表示确认参加，取表示不确认参加。 万方数据 年第期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 表示是否确认拥有“五险一金”，取值为或， 为解释变量， 为随机误差项。 模型可以用以下函数来描述：（ ） （） （） （） （）表流动人口“五险一金”参保率的工作特征（单位：）工作特征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月收入（元） 以下 及以上 就业身份雇员 雇主 自营职业者 其他类型 所有制个体经济 国有集体 私营企业
14、外资企业 行业社会服务 制造采供 建筑农牧 商业服务 高端服务 职业无固定职业与其他 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 商业与服务人员 生产运输建筑人员 表流动人口“五险一金”参保率的地区特征（单位：）地区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东部 中部 西部 在解释变量的选择过程中，除了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户口性质等个体特征外，我们认为本次流动的时间、是否有居住证或暂住证也会影响流动人口参加社保，同时，流动人口的月收入、就业身份、所在企业所有制、所属行业和所从事的职业，以及区域都会影响流动人口参加社保。表的回归结果表明，个人特征、工作特征和区域特征这三个维度的解释变量对流动人口参
15、加社保都有较大的影响。（一）个体特征因素的影响在个体特征因素中，男性比女性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的概率略低，但在统计上不显著；参加生育保险的概率低 ，参加工伤保险和住房公积金的概率略高，且在统计上很显著。从年龄上看，随着年龄层级的提升，参保率先上升后下降；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工伤保险概率最高的是岁的流动人口，失业保险参保概率最大的是岁的流动人口，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参保概率最大的是岁的流动人口。这表明新生代流动人口对住房公积金、失业保险和生育保险更关注，当然，生育保险参与率较高与其正处于生育年龄有关；流动人口年龄越大，健康状况较差，对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工伤保险的需求越大。教育是
16、本文关注的重要变量，受教育程度越高，对流动人口各项社保参保率提升力度越大。这表明教育程度越高，越有利于提高自身在劳动力市场的谈判能力，从而能够获得较好的社会保障。相对于未婚者，在婚者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的概率显著提高，但工伤保险没有显著性差异；离婚或丧偶者相对于未婚者，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生育保险的概率有所提高，参加工伤保险的概率有所降低，失业保险和住房公积金的参保率没有显著性差异。流动人口中农业户口者各项社保参保率均显著低于非农业户口者，这表明相对于城城流动人口，乡城流动人口更不易获得社会保障。办万方数据阳玉香、莫旋、唐成千：我国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影响
17、因素研究理居住证或暂住证的流动人口获得社会保障的概率更大。本次流动时间与社保参保率成正向关系，这可能与我国目前社会保障跨省流动困难有关。表流动人口拥有“五险一金”的模型回归结果解释变量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性别（以女性为参）男性 年龄（以岁为参）岁 岁 岁 岁 岁 岁 受教育程度（以小学及以下为参）初中 高中 大学及以上 婚姻状态（以未婚为参）在婚 其他 户口性质（以非农业为参）农业 居留身份（以没有为参）有居住证暂住证 本次流动时间 月收入（以元以下为参） 及以上 就业身份（以雇员为参）雇主 自营职业者 其他 所有制（以个体经济为参）国有集体 私营企业 外资企业
18、行业（以社会服务为参）制造采供 建筑农牧 商业服务 高端服务 职业（以无固定职业与其他为参）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 商业与服务人员 生产运输建筑人员 区域（以东部为参）中部 西部 样本量 注：表中汇报的是边际效应，指在控制其他因素后，自变量对流动人口是否参加社保的影响概率。 、 和分别表示该系数在、和的统计水平上显著。 万方数据 年第期（二）工作特征因素的影响工作特征变量显著影响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月收入水平对流动人口参加“五险一金”具有显著的正效应，各项社保参保率随着收入层级的提升而上升。就业身份对流动人口参加社保的影响很显著，雇员相对于雇主、自营职业者和其他类型就业者在参保率上有明显的优势。
19、对于不同类型所有制企业，社会保障状况在外资企业最好，其次是国有企业，再次是私营企业，个体经济最差。由于外资企业利润率高，注重企业的规范化运作，为员工提供了较好的社会保障；而个体经济利润率低，如为员工提供全面的社会保障，可能会对企业的生存与发展造成一定的压力。分行业看，制造采供业中流动人口参加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的概率最高，而高端服务业中流动人口参加住房公积金的概率最高，社会服务行业的社会保障状况最差。从职业特征看，流动人口中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的社会保障状况最好，无固定职业与其他类型的社会保障状况最差，商业与服务人员和生产运输建筑人员介于两者之间。（三）区域特征因素的
20、影响东部地区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状况具有明显优势，出乎意料的是，西部地区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的参保率要高于中部地区，但住房公积金的参保率略低于中部地区。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的地区差异是由于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和制度差异所导致，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通常拥有更好的制度环境，同时流动人口的收入水平也会更高，从而社会保障的水平也会相应提高。总的来说，工作特征和区域特征等企业或社会因素对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有着重要的影响，同时，个人特征变量，尤其是受教育程度对流动人口参加社保的影响非常大，这表明流动人口在是否参加社保这一问题上，并不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在社会保障的获取上具有一定的主
21、动权。四、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本文从个体特征、工作特征和区域特征三个层面来研究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差异，并运用模型分析相关因素对流动人口“五险一金”参保率的影响。通过研究，我们可以总结出一些基本的特点与趋势。第一，我国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的参保率不高，并且流动人口内部阶层分化严重，弱势群体的社会保障水平有待提高。第二，流动人口的个体特征与社会保障的参保率显著相关。受教育程度对参保率表现出显著的正效应，这表明流动人口在社会保障的获取上具有一定的主动权。流动人口参保率的户籍差异显著，这表明户籍制度限制了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的可获得性。第三，流动人口的工作特征显著影响社会保障的参保率。收入水平的提高能显著提高参
22、保率，雇员的参保优势显著大于其他就业身份者，外资企业社会保障水平明显优于其他所有制企业，制造采供业的参保率较其他行业有明显优势，就职业而言，公务与专业技术人员的参保率具有明显优势。第四，流动人口社会保障参保率有着明显的区域特征，东部地区社会保障较中西部地区具有明显优势，但西部地区的参保率总体上要高于中部地区。建立一个覆盖所有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制度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基于前文的分析，我们得到以下政策启示： （）教育是提高流动人口社保参保率的重要因素，因此，要着力提高流动人口的受教育水平，使其在社会保障的获取上更具主动性。 （）户籍制度是制约流动人口参加社会保障的主要因素，因此，要推进户籍制度改革
23、，逐步建立一个全国统一的社会保障体系，以适应流动人口的频繁迁徙。（）由于流动人口的异质性与复杂性，单一的社会保障方案难以满足不同类型的实际需要，因此，一方面要完善流动人口社会保障的制度设计，以吸引更多的企业和流动人口参加，扩大社会保障覆盖面；另一方面要加大财政投入，让流动人口能够享受更多的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参考文献：韩枫城镇流动人口社会保险参保率的影响因素研究人口学刊，（）：唐丹流动人口参加工伤保险影响因素的定量分析人口研究，（）：王冉，盛来运中国城市农民工社会保障影响因素实证分析中国农村经济，（）：陈淑君，马涤尘黑龙江省社会保障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秦立建，惠云，王震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险覆盖率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统计研究，（）：朱孔来，张晓，李励，等基于面板数据模型的社会保障与经济发展关系分析统计与信息论坛，（）：（责任编辑：李江）万方数据